“你……”六口章匆忙护住自身,使得一口软剑,“唰唰”直逼邹寂人面门:“欺人太甚。”
邹寂人屈指弹剑身,剑及回转倒刺。与此同时,范四以:背后而袭,顿成夹击。
论能为,三人皆在伯仲之间,各有所长。综合而言,邹寂人略胜。但范四、六口章联手,久战差距渐渐拉开。
槐尹用胳膊肘撞素鹤,歪过头道:“诶,你怎么看?”
“你呢?”素鹤反问。
“我?”槐尹一愣,然后嗤笑道:“要我看,让他们打。打死才好,左右他们是自己人打自己人。
别看打的真真儿的,谁晓得是不是故意演给你我看?以他林卯的手段,想查你我的行踪,有多困难?
怎就那么巧?我们刚下白葫芦山,他邹寂人就在山下等着?
前后脚的功夫,这唱黑脸的也到了,要说是巧合,你觉得可能吗?”
素鹤沉吟不语,良久只把目光锁定在邹寂人身上。
要说槐尹的话,也是他心中所想。一切,总绕不开一个巧字。
这厢两人隔岸观火,由的他们几人狠斗。
邹寂人渐趋吃亏,虽没有被六口章的软剑刺着,但也吃了范四几掌。应对之间,步伐开始错乱,出招拆招,屡屡失利。
有心寄望素鹤援手,然素鹤不为所动。一时暗自焦灼,来此之前,他自认以自身的价值,对方必然会应承。
然万万没想到,会是这么个结果。
这并不是他想要的,如果今夜得不到答案。莫说走出欲海天,只怕连小桐流域都出不了。
一个人如果知道的事情多,是信任的表现,也是杀自己的刀。
他不想死,那便只有素鹤这一条路。
唯有与素鹤绑在一条船上,风浪来时,才不会被没顶。
当然,他也清楚素鹤不答应,缘由在哪儿,然眼下已是别无选择。
六口章与范四素有默契,一个仗剑掩杀,一个觑准时机夺命。
一个攻上路,一个便攻下盘。
逼得邹寂人左支右拙,顾得了东顾不了西。范四趁机一掌上挑,击中其下颚。
登时,邹寂人倒地,大滩泥水溅起。曾经的他有风光,如今就有多狼狈。
曾经,范四、六口章做事还需看他脸色,事事讨好。如今,却是逼命在前。
这大抵就是人生无常,世事多变……
有道是趁他病,要他命。不待其爬起,六口章扬手扑棱棱数道剑光,疾射邹寂人要害。
打定主意,非要其死不可。
邹寂人识得厉害,情急之下,掌心拍地,身体微起,横飞出去七八丈堪堪躲开。
捂着胸口,不及站稳,脚步颠簸后退,扭头朱红洒地,擦了血,含恨道:“当真不容半点情分?”
范四催掌跃前,道:“情分已经做给你,是你不要。
你昔日跟在斋主身边,当也清楚,斋主的话代表什么?
他要你死,你不死,那死的就是我们。兄弟一场,你总不忍心看我们死吧,死你只是一个,死我们,那是两条人命。
所以,只好送你上路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哼,寂人兄可知自己忠心不改,为何反落到今天境地吗?”范四忽然问到。
邹寂人抬手化招,却难以全部化去,十分威力只卸的五分,还有半数得生受。
内伤,又重了一重。
道:“为何?”
范四道:“因为,早在当初你被百里素鹤制住之时,就应该以死明志。
而你没有,你贪生,苟活回到斋主身边。
跟随斋主最久的你,是最清楚斋主的脾性。你料定回来斋主不会因此杀你,但你也低估了斋主的疑心。
斋主信奉什么,难道你不清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