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势很猛,噼噼啪啪打的人睁不开眼皮。
可谁也没有使用术法遮挡,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紧对方。
“锵”的一声,也不知是谁先出的剑。登时,众人齐上,招式齐出。
卞清此人,能为是有的。但充其量,只在中等。短时间相持,勉强尚可。
时间一长,短板便会拉出。
慢慢的,趋与下风。
起初,林卯并未起疑。但看了几招之后,渐渐的察觉不对劲。
他与素鹤曾经有过交手,深知其能为。眼前之人,不说蠢才,搁他眼里也是庸才。
这般平庸无能,又岂会是屡次坏他事的素鹤?
想明白了,也更加怒火焚心。
敢愚弄他,真是罪不可恕。
“杀了此人,不必留手。”
邹管家一惊,道:“老爷?杀了他,我们怎么和那位交代?”
“哼?别告诉我,你没看出来?”
“这……属下眼拙,不懂老爷您指的是?”
“曾在百里素鹤手上栽过的你,告诉我,他的能为只是如此吗?”
林卯此话可谓尖锐刻薄,如果说往日还有一丝拉的表面情分,那他现在是实实在在的撕破了。
“属……属下愚钝,委实不知。百里素鹤惯爱藏拙,说不得此回也是。
前几次,咱们不就是因此吃了大亏吗?”邹管家强按心中剥皮拆骨的冲动,面上仍是一副惯有的唯唯诺诺。
实则,牙跟已经咬出血。却是和着全部噎下。
反复提醒自己,要忍,要忍。你不是他的对手,隐忍才有活路。
“是吗?那我告诉你,此人……是假的。你不需要,跟我解释解释吗?”
“我?”邹管家蹭的后退数步,虽然早就清楚林卯对自己的信任不复当初。
可他总念着一点旧,想着再不济,看在以往的情分上。便是情义不在,还有些许人情。
如今看,这些年的卖命,全都是喂了狗。
林卯冷笑,喝道:“听我命令,都去洞内擒贼,此人本斋主亲自收拾。”
众人道:“是。”
待众人离去,林卯自廊下走到大雨中,提起浑身浴血的卞清,“唰”的扯下他脸上的黑布。
本就清秀的脸,此刻因失血过多在闪电的映衬下,更显得死白。
仿佛,一只脚已经跨到了奈何桥上。
“说,你是谁?百里素鹤在哪儿?”
“呸。”卞清一口血水喷在林卯脸上,恨不得生啖其肉。
莫说他此刻不知道百里素鹤在哪儿,就是知道也不会说。
如果之前他还怀疑百里素鹤的用心,那么此刻他相信这一切,都是柳心斋搞的鬼。
林卯低头哼笑,一把漫不经心的抹去脸上血水,歪头看向邹管家:“寂人,你说我要是把他送到那里去如何?”
阴山湖当食物,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卞清不晓得他话中指的是哪里,但能和林卯一伙的,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。
道:“技不如人,要杀便杀,何须废话。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林卯用力拍打卞清的左脸,道:“很好,想充硬骨头是吗?那就让我看看,你骨头有多硬?”
忽然吼道:“寂人,来,你替我砸。先打断四肢,再将十指,都给我弄碎。
记住,在我没说可以前,不许让他死。”
“哈……哈哈……有种的,就给个痛快。折磨人,算什么英雄豪杰?”
“豪杰?能当饭吃吗?能涨修为吗?能让你……今夜不死吗?”说完,又回眸瞪向邹管家:“怎么不动手?还是说,你……真的想背叛?”
许是大雨泼迷的双眼,许是雷电劈醒了有些人最后的一丝坚持。
邹管家,倏的放声大笑,雨水中也分不清是咸涩的还是甘甜的,悲怆有之,凄凉寂寞亦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