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顾芒的眼睛,那里面有着他读不懂的淡淡的悲伤。
可是什么呢?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想说什么。
顾芒很在意那些人吗?那。。。他就也希望那些人能够找回自己喜欢的东西,重新欢笑,让顾芒也再次笑起来。
等穿过这条街,一座苍白色的建筑凭空横亘在两人眼前,相比于刚才在救济区那种绝望感,这座建筑的气氛让阮秋极为不适起来,随着步伐走近,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强烈不安感让他几乎升起想要逃离的欲望,像老鼠走进猫的嘴里。
大脑又不合时宜地痛了起来,一些零散的碎片幻灯片一样闪过。
他泡在罐子里,他流血,他受伤。。。
阮秋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,又安慰自己顾芒在自己身边呢,他说过会保护自己不让自己有事儿。
等到进入了基地大门,那种不安感达到了顶峰,阮秋额头冒汗,尾巴不安甩动,一进门,里面所有的穿着白大褂的家伙们直勾勾盯着他看,他紧紧攥住顾芒的手像攥住救命稻草:“顾芒。。。顾芒。。。”
他哀哀地唤着他最信赖的人的名字,“我,我想。。。”走。
“阮秋,”顾芒的声音和轻,“你不是说过会完成工作的吗?乖。”
阮秋不说话了。
“你们先离开这。”顾芒对剩下的工作人员说,以祁理为的实验员离开了,苍白的房间只剩两人。
阮秋觉得好一些了,只是呼吸间的消毒水味依然让他不适,他钻进顾芒怀里使劲闻顾芒的味道,企图盖住消毒水味。
顾芒就这样抱着他,做到铁架床上,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管麻醉剂。
“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麻醉剂注射进去,阮秋眼前被黑雾笼罩,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再次醒来时他浑身酸痛,麻醉剂的后作用里让他眼前一阵阵黑,喉咙有恶心感,像吐又什么也吐不出来。
杯沿抵在他唇边,阮秋张开嘴巴,喝进去甜甜的水。
“顾芒。。。”阮秋厌仄仄地靠着他,声音轻轻的:“难受。”
他又蹭了蹭顾芒的胳膊,又说:“没关系。”
没关系,只要能留在你身边,都没有关系。
顾芒摸了摸他的头,什么也没说。
他能说什么呢?总不能说真抱歉,趁你被麻醉时候抽了你的血做了研究。
顾芒讽刺地笑了笑。
之后的一星期就在昏昏沉沉中度过,阮秋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,头越来越容易晕,也越来疼,奇奇怪怪的碎片闪过。
他在闪过的碎片里竟然看到自己泡在奇怪的液体里,顾芒用针扎自己对着自己笑,笑地很坏。
假的吧?
要不就是顾芒在逗他玩。
阮秋又睡着了。
顾芒舍不得对阮秋下重手。
这一个星期,什么也研究不出来。
尸潮却不会等人,它如约而至,基地变得越残破了,恍若蝗虫席卷过的庄稼。
顾野护着他,可基地毕竟不是一个人的基地,越来越多的高层乃至中央把压力都堆在顾芒身上,最后的期限将至,再没有成果,他就不可能再护得住阮秋了。
这一天没有实验,顾芒承诺说带着他去遛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