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院很安靜,白織燈亮得幾乎刺眼,問句清清楚楚地傳進盛笳的耳朵中,她有幾秒鐘的心悸和絕望。
盛笳不是沒有幻想過自己被求婚的場景,甚至在愚蠢的少女時代,對方還長著一張裴鐸的臉,她有過各種夢幻的想像,但從未預見過,第一次被人求婚竟然是在距離衛生間七八米遠的椅子上。
哪怕這個問題是在他們二人一夜情後的清晨,也會顯得突兀,荒唐以及缺乏真誠。
更何況是在近九個月後的今天。
而裴鐸隨意將自己拉下水,踐踏一段關係,一段嚴肅的婚姻關係。
他的無所謂與她的強敏感在混合著消毒水的樓道中無聲地碰撞著。
盛笳捏著拳頭,率先敗下陣來。
手機鈴聲撕碎沉默,盛笳慢慢低下頭,第一次這麼感激母親給自己打來電話。
她慢慢接起來,輕輕地「嗯」了幾聲之後掛斷。
她在心裡長長地呼吸一口氣,然後平靜地看向裴鐸,「我媽準備回酒店,我要走了。」
第7章貨比三家
半個月後,爺爺出院回到了朔城,盛笳重投入了自己的規培生活。
她早上七點半出門,接近十點半才回到宿舍,忙碌得像是一個陀螺。
舍友端著盆從洗手間走回來,「你怎麼最近都這麼晚才回來?難道我一直都沒有發現,原來你這麼熱愛醫學?」
盛笳搖頭,「沒有,小老闆說手術室在做介入,我們神內做的不多,我就去看看。」
這是實話,她真的不是熱愛醫學,相反,在手術室外,她發了許久的呆,想起去年年初教授給他們看過一台手術的記錄全過程,並沒有出現醫生的臉,但他手指很長,天生適合做手術,兩個多小時的工作完美得不可思議,最後記錄結束時,教授說這是燕城私立醫院裴鐸醫生的視頻。
教授說他是個鬼才,可惜畢業後沒接受任何一家公立醫院的橄欖枝。
盛笳嘆口氣,最近睡不安穩讓她疲憊不堪,早上被主任罵了一通,她臉皮薄,現在還沒有緩過勁來。
大一加入的繪畫社的同學們準備在初夏去採風,前幾天社長發消息問她去不去,她說自己太忙。昨日董韻發來消息又一再囑託她要認真學習,有不懂的就多問,要時刻把機會抓在自己手中,有空的話要記得多去拜訪秦斯,別一天傻乎乎的不知道人脈的重要性。
盛笳把頭蒙在被子裡,翻了個身,陷入更深的黑暗中。
*
秦斯在出差時期托裴鐸替她收了個快遞,回來後發消息告訴他如果工作太忙,就乾脆同城給自己寄過來,不用特意親自送。
裴鐸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巧準備下夜班,他回了一個「嗯」字,但開車從地下車庫出來的時候,還是左轉往北醫去了。
當他推開門的時候,秦斯顯然十分驚訝,「你怎麼專門過來了?」
裴鐸沒有回答,晃晃快遞盒,「什麼東西?」
「包。托朋友帶回來的,早知道你上個周出國我就讓你給我帶了——你今天來北醫還有別的事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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