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,太阳还没升起来,村子上空烟雾缭绕,父亲李三江已经踏着清晨的露珠归来,从背篓里拿出陷阱和两只兔子收了起来。
母亲秦氏和姐姐做好饭,摆了碗筷,喊道:“吃饭啦!吃完饭还要去山里采山货”。
饭桌上摆着一盘白菜,不见一点油腥;一盆乳白的鱼汤,其实没有几块肉,却是这个桌子上最亮眼的存在,李禾吃着用野菜和粗粮混合在一起粗窝头,但这却是他们家除了过年最好的饭食,他心里想着:看来东西卖的价钱还不错,不然家里可不舍得这么吃。
吃完饭,其余人背着背篓上山去了,只留下李禾,小弟铁蛋和小妹,家里没人,小弟直接放飞,满院子乱跑,让他从屁股后面踹了一脚才消停。
“去,看着小妹,我去喂鸡了”!
小弟用那黑溜溜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,小声道:“哦,知道了”。还用那黑黢黢的小手戳了戳小妹的脸蛋,顿时出现了一道黑印子。
他很无语,才吃过饭没一会儿,手竟然脏成这样!没好气道:“看看你的手脏成什么样了,还不过来洗一洗”。这时小弟才展开手看着“嗯,真脏”。
帮小弟洗了手、给小妹擦干净脸、又喂了鸡,才停了下来。为了防止小弟捣乱或者跑出去,他决定带着小弟蹲马步,因为在现代的时候就听说,练武功就要下盘稳,下盘怎么稳,那就蹲马步。
“过来!三哥带着你蹲马步,蹲累了可以歇一下,然后继续”。
旁边的小弟,歪歪扭扭的马步连一分钟都没坚持下来,李禾坚持了三分钟就累的不行了,他坚持不住了,就起来活动活动,然后接着蹲马步,如此反复,最后腿实在累的不行,便练习了会箭,接近中午时分便去歇着了。
虽然已经秋收,早晚已经有点冷,但是中午依旧很热,炎炎的红日,高悬于空,听不到一声鸟叫,只闻夏蝉在撕心裂肺的鸣,外面虽炎热,但屋内却比较凉爽,丝毫没有影响到熟睡的三人。
“小禾,小禾……”
一阵呼喊,把他从睡梦中喊醒,睁开朦胧的双眼,只见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少年走进来,身上穿着一件棉布衣裳,风风火火的,原来是二伯家的独子小林堂哥。
“小林哥,我爹娘不在,你啥事找他们”?
“不找三叔,是我二姐回来了,正好三叔不在,叫你过去吃饭呢”。
一听这个,他立马清醒了过来,叫醒了小弟,让小林哥抱着小妹去了二伯家。
因为六年前旱灾,二伯病重,眼见着都要饿死了,哪有钱买药;大堂姐已经定出去,到别人家当了童养媳,换得一升米面,小林是男孩,三堂姐年龄还小,只有八岁的二堂姐还值几个钱,只能卖给别人。
后来才知道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,又时常接济家人,二伯一家不仅缓过来了,还比之前强些,这时候,大堂姐的日子才好过起来。
还没到门口,就见边上停着两辆马车,进了院子,正中间是三间大瓦房,东西两侧是普通的茅草屋,大堂姐和三堂姐带着几个不认识的妇人在厨房忙进忙出,其他男女分屋闲聊。
刚进去,就见一个眉目清秀,脸上薄施粉黛的女孩笑吟吟的样子,她身着藕荷色的绫衫,下面是彩绣棉裙,外面穿着一件桃红色的绸缎褂子,手持一柄芙蓉团扇,十四五岁的样子,坐在炕沿上。少女两边坐着二伯母和奶奶。
大伯母的头梳的油光水滑,带着一根银簪子,身上穿着赭石色的棉布衣服,头上戴着灰蓝色抹额。奶奶身着藏青色的葛布衣服,额头上绑着赭石色抹额。
那女孩子见李禾带着小弟和小妹进来,笑着说道:“这便是李禾,我还没见过呢,到我跟前来”。
“奶奶,二伯母,二堂姐好”。这时小弟有些拘谨地拽着李禾的衣服,被他拉到前面说道:“快叫人”。可小弟依旧拘谨地藏在身后,不一言。
“他还小呢,小林带着小弟和小妹出去玩吧”。说着少女招了招手把李禾叫到跟前,拉着手打量。
眼前的小男孩虽已经六岁了,可看着比同龄的孩子矮一些,身上也瘦的很,满补丁的衣服穿在身上,显得空荡荡的,眉眼间有点像三婶秦氏,依稀可以看见以后后丰神俊朗的样子。
少女这次回来主要目的是见见这个堂弟,为以后建立联系,没错,少女重生了,正好重生在了刚卖到刘家的时候。
前世,她是刘家二房二小姐的贴身丫鬟,跟着陪嫁到秦家,家人准备给她赎身,没想到二小姐不顾她的意愿,竟把她给了自己的夫君,没成想不小心怀了身孕,被二小姐灌药生生打了胎,坏了身子,那男人更是是衣冠禽兽,见自己无用,竟让自己陪他的那些同僚上官,而自己求他们放过自己,不成想却更惨的教训。
她准备一死了之,却被救了出来,救她的不是别人,正是眼前的小孩,当时的他是那样的耀眼,后来才知道,原来是母亲知道她的事,求他伸以援手。
此生,为了改变命运,让仇人付出代价,她通过手段到了老太太身边做了三等丫鬟,前些日子刚升了一等丫鬟,月钱也涨了,此次,准备跟着老太太去京城。
想到这,便说:“看着有些瘦,以后可要好好吃饭”。李禾没明白二堂姐是什么意思,感觉像是专门看他一样,有点奇怪。
“对了,听说你在练习射箭,我这次回来正好带了一把弓,一会你就拿回去自己用吧”。
“谢谢,二堂姐”。
“叫我二梅姐就好”二梅笑着说
二伯母跟着搭腔“就是,这么叫显得亲近”。这时候,外面进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“二梅姐姐,饭已经好了,女席安置在东屋,男席安置在西屋”。
“知道了,你告诉小林,让他带着小弟吃,劳烦你带着小妹,她还不会吃饭,给吃些蛋羹或者米羹,至于小禾,他还是小孩子,就跟着我们吃”。
“姐姐不用操心,都已经做好了”。
到了东屋,奶奶坐在了上席,二伯母挨着奶奶坐到了左侧,右侧是大堂姐,依次二堂姐,三堂姐,李小禾,一共五个人。
吃完饭,二梅便要走了,她不舍的拉着二伯母的手说道“今天这一走,还不知道多早晚才能再见,我也要随着主家去京城了,今天能回来也是主家慈和”。
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,二伯母的眼泪这才掉了下来,二伯看着其他人也都哭丧着脸,说道:“好了!二梅是去京城,那是什么地方,咱们庄稼人一辈子都去不了的地方”。言罢,背着手回去了,其余人也都散了。
二伯母拿出了一堆东西,没想到配套还挺齐全的,有弓箭、箭、弓囊、箭囊说:“小禾,这东西咱家也没人用,也不知道二梅带回些个这干啥,正好你学射箭,你就拿回去用吧”。
这些东西还挺沉,看着质量还很不错,不过就是自己拿着有些大,力气小用不了,应该过几年才可以使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