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念的是什么诗啊,这是、这是情诗呀……”李嫣抓狂了。
“啊?”贾玉京这货还真不觉得是情诗,那么隐晦,现在才悚然一惊,头上冒汗,含糊其词:“这个、那个,娘娘,草民也不懂其中的意思,没上几天学,只知道,有来世的,是真有的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李嫣被他那装疯卖傻的样子气笑了:“小京子,你说你不懂?没上几天学?那你又懂这么深奥的医书,你来解释,说不圆,小京子当定了……”
贾玉京脑袋嗡嗡响,圆?怎么圆,都变三角形了,还圆个屁啊:“娘娘,求放过,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奶奶,下有三岁的娃儿嗷嗷待哺,中有十八个善良的妻子,小人是可怜的娃啊。
自三岁无爹爹,四岁便没了娘亲。
五岁只好出来学打更,六岁贼儿偷了数月的微薪。
七岁更不堪,一帮流氓将我捆,欲将我卖与他人做家丁。
幸好遇上了个熟人,东家喝水西家讨,终于苟活至八岁身。
得遇老师书三本,本本精深头真疼。
于是我奋图强求上进。
头悬梁,锥自股,九岁那年方自信。
又怎料,事有变!
十岁年,见恶奴,欺莺燕,怒上前,踹它脸,苦斗缠,力竭倒地染红棉。
双拳难敌四手联,打断腿儿犹未算,扔到枯井昏三天。
浑浑噩噩来到阎王殿,牛头马面将我鞭。
巧遇上仙过殿前,小子引颈直呼冤。
问清因由斥判官,恨恨消册赔了钱,鬼卒押我到界门,一脚飞起小命得以残喘。
十一岁,生活甜,摆棋盘,每日赢几钱。
意气风去打酒,踩着狗,狗开口,我便走,晃晃手,我的酒,啊啊啊……
好不容易苟活到十二岁,交了狐朋狗友可卖醉。
上花船,听曲款。撩撩妹,性渐损。
十三岁,倚红绿,偎小翠,斗蛐遛狗似太岁。
十四年,花园醉猥小娇儿,惨遭杖股去层皮。
一盘棋,人生转折是——传——奇!”
一段似曲非曲,似歌非歌,抑扬顿挫的调调,曲折离奇的人生血泪史,经过他声嘶力竭的吟唱,李嫣听了是一愣一愣的。
“完蛋了,这秀玩砸了?娘娘怎么没有一点反应?”贾玉京心肝提到了嗓子眼,冷汗涔涔,偷偷瞄了一眼,又不像啊。
“继续啊,怎么停了?”李嫣听的正津津有味,回味无穷之时,他忽然一停,不上不下,心塞了。
“娘娘,就这么多了,榨也榨不出,求放过!”要了老命喽,还要编,得罪女人很可怕,得罪眼前的女人更可怕,会掉脑壳的。
“放过你?哼,你刚才那个诗念给哀家,是要掉脑袋的!”李嫣寒着脸道。
“娘娘,草民还是个孩子,子曰:童言无忌,孔圣都说无罪,娘娘,您看是不是从轻落……”
“你个狡猾的小京子,以孔圣人压哀家,哀家来问你,孔圣在那本书上说了童言无忌?”
“回娘娘的话,你也不能说他没说过吧,根据呢?”反正是古人说的话,我就认定是他说过的,你待我如何,想到此,他得意忘形地笑了。
“你、你,哀家说没有就没有,你有意见啊?”李嫣气的想站起,人上升了一些,又惊慌坐下。
“唉,忘记了她也是个女人啊,和她讲啥道理?”贾玉京走前几步,靠近木桶。
“啊……你、你想做什么呀……”李嫣捂着胸口,慌慌道。
“我想,反正都要死了,嘿嘿……”贾玉京笑着伸出手。
“不要,你、你会满门抄……”李嫣玉背靠桶,颤声道。
“这水温还差点,接着下来,娘娘要忍住了,会有些痛……”
贾玉京退开加了一些柴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