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說這些空話有什麼用…」喬瑞媽媽回到房裡。
喬瑞坐在沙發上,回味著他媽媽的話。是的,他失去了一個可以提供金錢的父親,他要過一種生活了。
以後的路真的要靠自己走了。他回到房裡,挑選衣櫃幾件保養得當的大衣。那是冬季過後,已經送去乾洗過的了。他向來愛護衣服,看起來有九成的樣子,應該能賣不少錢。
他卡里的錢不多,請個律師也應該不夠,還是決定把大衣賣了。
他媽媽也簽下了名字,事情終於結束。他爸爸特別雞賊,老早之前就轉移了財產,他們分割到的財產只有這間老房子。
喬瑞在心裡替他媽媽感到悲傷,這就是您伺候了半輩子的人嗎?到頭來,連保姆都不如。
走出法院,有個老人推著水果在賣,「鮮的水果,特別甜。」
他爸爸出來了,對他說:「聽說要拆遷,你好好祈禱這件事會發生,這樣一來我也不算虧待你了。」
他再次看著眼前的兒子,這個在他心裡已經垮掉的兒子,「小瑞,保重。」
旁邊的老人對著喬瑞爸爸說:「老弟,來點水果不?」
喬瑞爸爸看了攤位一眼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喬瑞知道他爸爸看不上這裡的水果。他喜歡的是擺在商店裡,用著精品包裝的進口水果,那才符合他的身份。
喬瑞覺得自己這一生就像這裡的水果,是他爸爸看不上的。
喬瑞覺得嗓子有些沙啞,好像開不了口,他拿了一顆橘子,要付錢的時候,老人堅持不收錢。
老人說:「就一顆還收什麼錢。我這些都是家裡自己種的,可甜了。」
老人還特意多塞給了他一顆,「好事成雙,吃東西要吃兩個。」
老人的好意他收下了。橘子的確很甜,沖淡了他心裡的苦澀。
橘子甜就是甜,不用精美的包裝來證明。
他媽媽恨他不幫忙說話,反而助紂為虐。她收拾了行李,回了父母的老宅。
她在老宅住了幾天,住的還是出嫁前的屋子,但總覺得不自在。
哥哥嫂子莫名其妙的話一陣一陣像石塊扔在她心裡,她總覺得和哥哥算不上自家人了,她在這個家的存在比客人還陌生,有種疏離感。
有天,哥哥的孫子問她:「老姑,你什麼時候離開我家?」
她嫂子馬上當著她的面打起了孩子,並且對天發誓:「童言無忌,這話是孩子自己講的,不是我們挑唆的。」
她就算再蠢,也知道自己在這不受歡迎了。
她心裡想,她哥哥一定認為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,恨不得她不要回來,以免被她占了財產上的便宜。
她拖著行李要離開,哥哥嫂子臉上才露出笑臉,叫著她侄子幫她把行李拿到小區門口,並且幫她叫了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