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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一嫻看見愛吃肉的小丸子每次發微博或者小紅書都要帶上#美食家小丸子#。

「你言重了，我哪裡是什麼美食家，班門弄斧罷了。」雖然這樣說，但愛吃肉的小丸子臉上卻止不住高興的神色。

「不要謙虛嘛，你就是網絡上唯一的美食家。」

愛吃肉的小丸子舉起蘇打水與她的果汁碰了杯，說道：「很高興你這麼愛美食，對美食也有自己的見解。」

第13章

趙一嫻說：「你這麼會品嘗美食，不知道我的店有沒有幸運的機會可以得到你的評價。」

愛吃肉的小丸子精明地盯著她，半晌，才開口：「你可以找我的助理，我助理那邊有我的行程安排。」

能做到任何行業頭部的人都不是傻白甜，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讚美就讓利。在他們眼裡，利益如同生命一般重要。

碟子裡有一粒沙糖桔。趙一嫻昨晚看視頻的時候，發現愛吃肉的小丸子關於美食的v1og里沙糖桔出現的次數特別多。她從來沒看見過愛吃肉的小丸子自己剝過沙糖桔，但視頻里展現的沙糖桔全都是剝好皮的了。

愛吃肉的小丸子唯一一次剝沙糖桔，是在一次直播里。趙一嫻看了那次直播回放，愛吃肉的小丸子剝了沙糖桔後，手上馬上出現了紅點。

趙一嫻拿起一顆砂糖桔，把皮剝了，完整的一顆，放進愛吃肉的小丸子的碟子裡。

讚美的話不起作用，那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。獻殷勤的樣子雖然很醜，但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沒關係。成大事者必須不拘小節。

愛吃肉的小丸子很受用，她用勺子挑起整顆沙糖桔直接放進口裡，說道：「真甜，但是我不喜歡剝皮。」

「這種沙糖桔我也愛吃。有一回我買了好多放在店裡，可惜沒人愛吃，浪費了好多，最後只能分給街坊鄰居了。」趙一嫻又剝了一顆，愛吃肉的小丸子也沒拒絕，依舊吃了下去，等到她剝第三顆的時候，愛吃肉的小丸子說：「你那家店是什麼店？」

「趙記粥鋪，北海路83號，歡迎您隨時光臨。」

愛吃肉的小丸子抿了一口清水，拿起紙巾，擦了擦唇，又翻了挎包，拿起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立在桌子上，從化妝包里拿起口紅，對著鏡子補了補唇色，補完唇色，又拿起一盒粉底，補了補妝。

等待，無疑是最漫長的事情。趙一嫻一動不動坐在那兒，等待最後的宣判。

她自認為她不是個聰明的人，她雖然在街市里開了十年的店，但打交道的都是一些街坊鄰居，以及一些小個體戶，面對一個行業的頭部人物，她還是有些底氣不足。究竟她走的這一步到底對不對。

是死刑，還是有活路，來個痛快吧。空氣安靜得像要凌遲處死一樣，趙一嫻有些坐不住了。

終於，愛吃肉的小丸子收起小鏡子，把口紅和粉底放回化妝包里，直起臉來，看著她：「巧了，半個月後，我要去北海路的一家水果店拍個探店視頻，順帶就去你的店裡嘗嘗粥吧。」

這一句話猶如聖旨的宣判，趙一嫻鬆了一口氣，說道：「好的，到時候希望你不僅能喜歡我買的沙糖桔，還能喜歡我家的粥。」

愛吃肉的小丸子帶起墨鏡，生怕再有人認出她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趙一嫻拿起一張紙巾，擦了擦手，手指上一股橘子的味道久久不能散，指甲也有些染黃了。

喬瑞坐過來，坐在了愛吃肉的小丸子的座位上，把眼前用過的碟子放到另一張桌子上。

喬瑞說：「你…」

「你想嘲笑我嗎？」趙一嫻打斷他的話，「這就是現實生活，也是人生的必經之路，想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就得這樣。」

「我知道，因為我也曾經這樣過。我剛進公司的時候，簡直是個愣頭青，領導和客戶的心理都不會揣摩，我一直覺得只要我自己把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好就行了，其他的關我什麼事。直到有一回，我和客戶約好了在公司會面，我來晚了，到的時候，客戶已經轉給另一個同事負責了。有個同事告訴我，那個同事趁我不在，一直在拍那個客戶的馬屁，不僅連客戶本人的馬屁也拍，還連沒見過面的客戶兒子的馬屁也拍上了。」

他頓了頓，接著說：「剛開始的時候，我也很鄙夷這種行為。但職場哪裡有什麼道德規範啊，誰能力強，把客戶搶到手就算誰的。所以，我也這樣了，奉承領導，奉承客戶，黑的當白的說。想要升職，想要加薪，但還想保持初心，很難。」

「我以為你這些年過得很順遂。」

「你…你打聽過我的消息？」喬瑞心裡有點欣喜，就像小時候過生日買蛋糕送的蓮花蠟燭點上了火，開了花，不停地在唱「祝你生日快樂…」

「沒有，是小童爸媽在巷口和人聊天的時候，我路過，偶爾聽到過一兩句。」趙一嫻的手臂下意識在餐桌上動了一下。

餐桌上鋪了一層白色的紡紗桌布，趙一嫻的手臂此刻感覺有些癢，這桌布好像有些磨砂感，磨著她的皮膚。

喬瑞看著她對著桌子微微皺起眉頭，問道：「怎麼了？」

趙一嫻抬起手臂說：「沒事，這個材料有些磨皮膚。999的西圖瀾婭餐廳就用這種9。9包郵的桌布？」

喬瑞也上手摩挲了一下，他的手指把桌布勾起絲。

趙一嫻說：「才剛中秋，你手就這麼幹燥啊？竟然把人家的桌布勾出絲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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