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翠惴惴不安,她现姑娘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,外面人都称赞她温柔端庄,可是私下里如何,只有她们贴身伺候的清楚。
她深吸一口气,将粥端过去。沈妗侧目道“我不想吃。”
含翠不敢再劝,只能放到一边。
沈妗在原地走了几步“母亲呢”
含翠道“夫人去慈安堂了。”
吕氏被夺了管家权,若说不埋怨太夫人那是假的,可是太夫人是家中长辈,就连沈序都不能忤逆她的意思。因着退亲一事,沈序也对她生出了嫌隙和埋怨,再加上上次她坐山观虎斗,看着雪姨娘对付沈妤,太夫人也对她生出了怀疑,她有苦说不出。
她的娘家虽然不是小门小户,但也远远比不上沈家,她若是得罪了太夫人和沈序,以后如何在沈家立足是以,她只能想办法讨好太夫人,厚着脸皮往太夫人哪里跑。
伸手不打笑脸人,太夫人总不能赶她走,否则会让下人看她笑话。
闻言,沈妗冷笑道“祖母也太偏心了,若被退亲被羞辱的是沈妤,她还能坐得住吗只怕真的会闹上金殿,给沈妤出气。可是我呢,我也是她的孙女,她竟然这么对我”
她只觉得太夫人偏心,也不想想她自己做错了什么。若6行舟真的闹上了衙门,沈家的名声才是彻底毁了。
含翠不敢接话,只是小心地道“姑娘千万别这么说,若是被人听去传到了太夫人耳中就不好了。”
沈妗道“反正祖母现在已经很讨厌我了,就算真听了去又有什么”
话虽如此,到底放低了声音。
含翠劝道“姑娘别想太多,您到底是太夫人的亲孙女,外面人议论的虽多,但大部分都是为您打抱不平的,太夫人不可能禁足您太久,很快您就能出去。”
沈妗轻笑一声,满是讽刺“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,若我被禁足一事被外人知道,定会被怀疑,祖母为了沈家名声也不会关我太久,她是想警告我一番。”
含翠附和着道“姑娘说的是。”
沈妗勉强平复了怒意,走到一旁坐下,含翠赶紧殷切的递过茶去。
“大哥在做什么”
“大公子出府会友去了。”含翠道,“姑娘放心,大公子待姑娘那么好,知道姑娘受了委屈,一定会为您出一口气的。”
沈妗呡了一口茶,手指轻扣桌面,忽而笑了“再过几天六妹妹就要出来了罢”
“是,一个月就要过去了。”
“二十遍女则,想来抄的手一定很痛,六妹应该能记住教训了,记住是谁将她害成这样的。”沈妗嗤笑,“雪姨娘是指望不上的,而且她还得罪了父亲和祖母,还真是可怜啊。”
正说着话,凝翠推门而入,又紧紧关好,走过来行礼道“姑娘。”
沈妗摇着团扇的手一顿:“何事”
“奴婢方才在院子里,从墙头跳下来一个小厮,给了奴婢这个。”
说着,她从腰间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。
沈妗接过去,展开来,渐渐变得欢喜起来。
落款处赫然是沈明汮的名字。
沈妗将纸交给含翠,让她烧掉,得意的一挑眉:“我就知道,大哥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受委屈。”
说着,她走到书案前,含翠忙过去研墨。
沈妗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,交给凝翠“想办法交给大哥。”
吕氏被夺权,沈妗和沈婳都在禁足中,无人找她麻烦,是以沈妤觉得安静了不少。
许暄和的腿伤并不严重,休息了几日就恢复了,她也就没有每天去看望他。
经过上一世的事,沈妗已经没有什么心去喜欢谁了,也不会为了哪个男人奋不顾身。许暄和是个很好的人,若以后她真的嫁给他,她会好好待他,做一个端庄贤惠的妻子。
但,也仅仅是一个端庄贤惠的妻子了。
她正想着和许暄和的事,甚至想到了将来,却是又生了一件事。许暄和去参加诗会回府的路上,遇到了劫匪,将他的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抢光了。
许暄和只是个儒雅书生,哪里敌得过劫匪他只挣扎了几下,就被劫匪打伤了,好在伤得不重,只是额头红肿,流了几滴血。
听闻许暄和又出事,许夫人慌了,立刻去了慈安堂,将此事告知了太夫人。
“光天化日,天子脚下,竟然赶拦路抢劫。”太夫人怒容满面,对沈序道,“拿着我的帖子,去京兆尹衙门,一定要让京兆尹尽快将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劫匪捉拿回来”
沈序道“我这就去。”
沈妤看着许暄和被敷了药的额头,道“表哥,可还有别处伤到”
许暄和摇摇头“只是额头这点小伤而已,幸好他们只抢走了银子,那些书还完好无损。”
许夫人无奈“真是个呆子。”
沈妤也笑道“看表哥这样,是不是还要感谢劫匪手下留情了”
许暄和有些不好意思。他爱书成痴,这几本书都是难得的孤本,劫匪来了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保护好书。
沈妤又道:“细细一想,我倒觉得此事透着古怪,对于一个劫匪而言,他们是不是太仁慈了些”
许夫人十分惊讶“难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果真如此,背后之人目的何在且不说暄和来京城不久,不会与人结仇,就算真的得罪人,就这样挠痒痒似的教训,又有何用”
沈妤道“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