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面朝墙壁卧着,腰间盖着一条红色的珊瑚绒被单,似乎正在熟睡。
唐冠眼尖,竟然现那人脚上也锁着脚镣,而且那脚镣似乎比自己的还粗大了一圈。
心中充满好奇和疑问,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物?难道他才是这间号房的老大?看这副派头和待遇,应该八九不离十了。
唐冠正在嘀咕,白脸囚犯又喝道:“记住了没有?新鬼,千万不敢乱喊,再喊错我让你趴金鱼缸。”
唐冠也不知道他口中的“金鱼缸”是啥玩意,但心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,忙点头说道:“记住了,二哥。”
没办法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啊。
白脸二哥于是又说道:“你说你是打人放火才进来的,那为什么管教干部没有给你除掉手铐脚镣?你知道戴着这些玩意儿进来的,都是犯了什么罪吗?”
唐冠一听就明白了,那还不是马正道等人给自己栽赃了抢劫杀人的罪名吗?就算自己不认,可现在也说不清啊!
他便当作不明白,沉默不语。
二哥见他不吱声,猛地又一脚踢到他肩头,喝道:“狗日的新鬼,问你话一定要回答,知道不?”
唐冠暗自咬牙,只好说道:“知道了二哥。”
二哥骂道:“你知道个球!凡是戴着这些玩意儿进来的,都是犯了十恶不赦……非常重大的案子,打人放火这种小案子怎么可能有这待遇?你还不老实交代,是不是皮又痒了?”
唐冠摇头道:“好吧二哥,我老实交代,我是因为被人陷害,硬要栽赃我抢劫3o万,宰了一个江湖杀手,这才进来的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唐冠现那个卧着的人动了一下,脚上的铁镣出一丝轻响。
“陷害?栽赃?哈哈!”二哥笑了起来,问道:“你是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吧?那人家说你犯了什么事,你就是犯了什么事,谁叫你倒霉呢!”
唐冠点头道:“是啊,我倒霉呗!”
二哥有点戏谑的道:“那你究竟杀没杀人啊?”
唐冠摇头道:“当然没有啊,我确实是被栽赃陷害的。”
二哥又问道:“那你是做什么的?家里有没有钱?有没有人做官?”
唐冠淡淡说道:“不瞒二哥,我原来是做保安的,我家里都是种地的,没钱也没人做官。”
二哥一听马上露出不屑之色,摆手道:“好了好了,看来你这个新鬼也终将变成死鬼……现在你滚到最后面去,有人会教你,该怎么做内务。”
唐冠心中忿忿,暗骂到哪里都是趋炎附势,拜高踩低,连这牢房里也都是一帮势利小人。
他站起身来,慢慢往过道后边走去,大通铺上坐着的一排光头囚犯,纷纷用鄙夷的目光扫视着他,好像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。
以前唐冠很少见过这种大通铺,心中很奇怪为什么可以做得这么长,这么结实,居然可以坐二十二个人,还不会塌掉或者倾斜。
正要打量一番,突然听到一个有点稚嫩的声音厉声喝道:“新鬼,过来蹲起!”
唐冠见出声的是个穿着黑色t恤没有披马甲的半大小子,还不到2o岁的模样,他长着一脸青春痘,正横眉冷对着唐冠,凶巴巴地喊道。
唐冠心说,这又是什么情况?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,也来指挥我?那个二哥我暂时惹不起,就你这小子好像也是不入流的货色,我还会怕你?当下站着不动,也不说话,冷冷地看着他。
那黑t恤看唐冠不理他,立时挥着右臂朝唐冠脸庞扇过来:“你这个新鬼,喊你蹲起,没听到吗?”
唐冠这时有了防备,哪能让他打着?举起双臂,用手铐链子架住那小子的巴掌,双手一错,将他手腕扣住,狠狠一拉,那小子就朝前栽下床铺,摔了个狗吃屎。
其他囚犯一看唐冠把黑t恤给摔了一跤,登时炸了锅,纷纷下床穿上拖鞋,就要再来群殴唐冠。
那个白脸二哥也叫道:“新鬼不懂规矩,小的们不用客气,给我狠狠地教训!今晚不把他教育好了,咱们一八号房就不用混了。”
可这时就听到一个不算响亮的声音说道:“刘嘉,以多欺少不算光彩,一个一个来。”
正是那个躺在毛毯上的人开口说话,二哥也就是刘嘉一听,急忙连声答应,转头对众囚犯说道:“一个一个去教训新鬼,叫他老老实实的。”
唐冠虽然身心俱疲,但是六识依然还算清醒,他听到那个“老大”的声音,虽然嗓音不高,但是却能感觉中气十足,有一种浑厚威慑的气势,心想这绝不是一般人,应该也是个练家子,修为恐怕不在那个乌云掌郭瑞刚之下。
这时那个半大小子黑t恤已经爬起身来,嘴唇都被磕的破了皮,满嘴是血的煞是吓人。
他捂着嘴叫喊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好你个新鬼,不守规矩,呜呜……还敢打我……”竟然是哭了。
唐冠摇了摇头,这时候有另一个没穿马甲的白t恤走了过来,冲着唐冠说道:“新鬼,让我来教训你!”
说着双手一阵急舞,狂风暴雨似的朝唐冠扫过来,唐冠见他出手飘忽,毫无章法,中门大开,便横过肩头,一记斜锤撞在他的胸口。
白t恤“啊”的一声痛叫,往后退了两三步,一屁股撞到了床铺边沿,随后弯下腰一个劲咳嗽。
唐冠也不追击,就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其他人。
其他囚犯一见唐冠居然轻轻松松打翻了两个小年轻,都有些震惊,尤其是唐冠戴着刑具,行动不便,更加不可思议了。
有些人便不由自主回头望向了刘嘉,刘嘉自然不能丢了面子,大声道:“愣着干什么?接着上,车轮大战,耗也能耗死他!”
于是便有一个穿蓝马甲的中年囚犯上前跟唐冠动手,唐冠站稳马步,调匀呼吸,也就是三招两式,又把那个中年囚犯击倒了。
又连续上去了六名囚犯,都被唐冠打败了,唐冠已经是累得几乎虚脱,但是他咬牙硬挺着,眼下已经是赶鸭子上架,不打也得打了。
社会上大多是欺软怕硬之徒,在这封闭阴暗的牢房中,互相倾轧更是在所难免,他们今晚的行为,就是要给自己立一个下马威。
为了不被他们欺负死,自己就不能任由宰割,若能反过来给他们立威,那么往后在这个监牢里,也许才能好过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