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泊等人正准备带着宇文风进入山神庙内围时,旁边的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。
“离王殿下,请恕小人直言,今日这场荒唐的山神祭礼,真的有必要召开吗?”
一名浑身带着酒气,身上的衣服布料破旧,头糟乱,胡子似乎很久没有修过的小老头,冲出来站在百姓们面前大喊道。
看到此人,周围一众官员纷纷怒骂,“你个老匹夫,竟敢胡言乱语”。
石泊更是直接怒斥,“苏一舟,今日这是山神祭礼,更有离王当面,你竟敢如此放肆,不怕惹怒了山神,致使柳州百姓继续这样的苦难生活吗,到时候你就是整个柳州的罪人!”
听到石泊说,这个老头的不合理举动,可能引山神动怒,周围的百姓也是一阵谩骂,让他滚开。
这个叫苏一舟的老头,根本不在意周围的谩骂,只是眼睛直直的盯着所有的官员。
而宇文风对于面前这个老头,也是十分陌生,他从未见过此人。
之前对柳州进行信息调查的时候,也没有他。
旁边的小桂子似乎知道此人是谁,贴耳小声的对宇文风介绍此人。
听了小桂子的介绍,宇文风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苏一舟竟然是前任柳州长史,程书正是他的下一任。
在几年前,由于这苏老头坚持上书劝谏皇帝,不可只宠信皇后一人,应该广纳嫔妃,否则皇室子嗣短缺,会导致国本不稳。
其实这个奏折没什么问题,可是内中另有隐情,宇文风的母后秦紫衣已经十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。
并不是死了,而是受了很严重的伤,据说还是十年前和小时候的宇文风一起出巡的时候被人袭击。
导致秦紫衣精神受损严重,每天只能清醒两个时辰,当然此事是绝密,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。
因此这十年来,皇室嫡脉在五公主宇文兰之后再无新的子嗣,就是这样,民间议论纷纷,认为皇后无法再延续皇室血脉,应该另纳妃子。
秦紫衣在宇文耀这个皇帝心里,那可是逆鳞,谁碰都得脱层皮。更何况出了袭击这件事后,宇文耀更是对那些敢随意议论皇后的人,十分痛恨。
于是,当场下旨罢免了这苏一舟的官职。
其实,这苏一舟是被人当了枪使,但他自己不知道罢了,因为他本人只是一名敢于直言之人,不考虑个人得失。
没想到今日,他又跑出来指责这山神祭礼。
其实苏一舟这人,也十分有才干,不然父皇早砍了他,宇文风曾亲耳听到父皇评论这苏一舟,可堪一用,但不可倚重。
因为苏一舟太轴了,只知道江山社稷,却不懂皇帝的想法,导致最后落了个罢官的下场。
按理说,苏一舟这样的官员,应该很快能得到赦免,官复原职的啊,怎么会现在只是一个白身,还被这程书拿到了长史的位子呢?
面前的苏老头,还是在持续的怒斥着,“百姓流离失所,不正是因为你们这一批腐败官员所为吗,竟然可笑的将其归结到山神怒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!”
一旁的石泊早已面露杀机,自己之前忌惮他的清流身份,没有想要杀他的想法。
现在他早已没了官职,几乎不可能官复原职,程书的位子就是他亲自操作的,没有身份保护之后,只不过是个糟老头子罢了。
石泊正想叫人拿下这苏一舟,再暗地里找个理由弄死他!
此刻,旁边的宇文风开了口,“值此山神祭礼盛事,岂能容他人乱语,于飞,让人给我拿下这狂老头,带回王府问罪!”
宇文风也是看到了苏一舟口不择言,已经引起了石泊的杀心,只能先下手为强,把他的命掌控到自己的手里。
“诺”,于飞领命。
于飞一招手,立即就有四名护卫一拥而上,捂住了苏一舟嘴,并且捆住了他的双手,押解到一边。
见此,石泊也只得罢手!
“殿下,这等狂徒,可不要轻易放过啊,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大放厥词了”,石泊劝说着。
宇文风也是则顺着石泊的话,“放心吧,石大人,本王必不让他好过,接下来还是祭礼要紧,继续这山神祭礼吧!”
石泊对宇文风的回答,满意的点了点头,接着引领着宇文风往内围而去。
越到里面守卫越少,在巨大的山神像的面前,只剩下了两名负责祭礼的道袍老者。
这次的祭品不少,看着祭桌之上,摆满了刚刚斩杀不久的牲畜。
突然看到了不远处一块很大的布,盖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物品,宇文风有些疑问,“石大人,这块布下面,盖着的是什么?”
石泊看了一眼,也是十分疑惑,他之前根本就没见过这个,不知道还有这个设置,只得问一旁的金浩,“金浩,这是什么,还不赶快给殿下介绍一番!”
金浩此时额头上直冒汗水,外人都以为他这是被太阳晒的,他紧张的停止了擦汗水,“殿下,这是为了祭礼专门准备的烟火,因为怕被阳光晒燃,因此用布遮了起来。”
石泊一听,立马大怒,“混蛋,金大人,你不知道离王在此吗,竟然敢私自运来烟火!”
金浩连忙跪倒在地,磕着头,“下官失职,请殿下恕罪!只是这本来就是现场的安排啊,只不过没有考虑到离王殿下的到来!”
宇文风也是不悦,吩咐一旁的侍卫,将里面的烟火运走,顿时他身边的护卫就只剩下十几人了。
殊不知这正是阎罗殿的计策,通过这个牵扯一部分的侍卫,又能够让离王等人掉以轻心,以为危机解除了。
“行了,金大人,本王希望这只是你的失职,而不是有其他的想法”,宇文风现在不想再继续追究,他此刻内心里有了些许不安,只想赶紧上完一柱香,立马离开这里。
宇文风来到祭桌前,从一位祭礼老者手上接过一柱香,就到祭桌上的香炉处,准备立马上香。
正当他插入香烛的那一刻,一股熟悉的火药味道串入了他的鼻腔。
这是他前世遭遇多次刺杀后,所形成的本事,刚才的那些烟火由于离的太远,就没有闻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