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韬摸摸妻子的头,让她回屋休息一会儿,别把鸡撑坏了。
第二天清晨,傅韬到果园观察苹果的长势,伊郁喆从土屋里出来,习惯性得走到后面大棚,看看她这几天精心照料的鸡。
只见,傅方在大棚底下一手抓着一只芦花鸡,在掂量着鸡的质量。
她看到伊郁喆站在旁边盯着她,傅方提着手上的两只鸡给弟媳妇说道:“这几只鸡都这样了,你留着它们干啥?费那个功夫呢,多麻烦呀,往年,这些鸡一蔫了,我们都直接宰了吃,干脆今天吃了它,你也别瞎忙乎了。”
伊郁喆反应迟钝,如实告诉傅方:“它们这几天已经被我治好了,前几天,它们病得不行了,被我抢救过来的。”
傅方一听弟媳妇的话,识趣得把两只芦花鸡扔进临时建的窝,黑着脸转身离去,没再搭理伊郁喆。
伊郁喆走到跟前,一看,5只鸡精神比昨天还要好些,赶紧回屋去拿药片继续给鸡治病。
从这天起,傅方再也没有主动喂过一次鸡和狗,她忙着在2oo亩地干农活,每天跟张忠明扛着锄头依旧早出晚归。
他俩在自己2oo亩地的敬业精神,让常年来果园打工的老陈、库尔班江、赛夫等人都觉得反常。
这段时间,他们经常在傅韬跟前有意无意得提到,傅方俩口子今年跟换了个人似的,给自己干活就是不一样。
他俩的变化,即使农工们不提,傅韬也早就收入眼底,只是不想挑明罢了,难得糊涂嘛。
十年来,傅方俩人给他打工时怎样劳动的,他自然清楚;如今,他俩干起自己的庄稼来,又是如何卖力的,他更清楚。算了,这也是好事,他俩挣上钱了,赶紧还掉他的债吧。
这段时间,对于农工们的议论,他装作没听到,充耳不闻。
傅方俩人在2oo亩地里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忙得没空做饭。傅韬是忙着庄稼,又要忙着回来做饭。
傅韬也不傻,他知道傅方在闹情绪,但是为什么闹情绪,他还不清楚。
这天晚上,伊郁喆跟傅韬商量,把那5只已经治好了的鸡放回鸡群里吧,傅韬同意了。
当伊郁喆提起那天清晨,傅方要宰鸡的事,虽然妻子没讲述太详细,但傅韬听出了大概意思,无非是傅方要宰鸡吃,妻子说5只鸡被她抢救过来了。
但是,从妻子的话里,傅韬总算找到傅方不吭不哈闹情绪的问题症结了。
怪不得,这次从宁西市回来,异常热情积极的傅方,突然就对鸡狗们不理不问了,原来是这回事。
看着毫无心机的妻子,傅韬想,尽量少让妻子跟傅方接触吧。
傅方在玉米地忙了几天,她跟张忠明又赶紧回宁西市了,因为这段时间,果园里又开始忙碌了,割草,环割,一系列的活够傅韬忙的。
傅方与张忠明单干后,这前后3个月来,粗枝大叶的傅韬也开始觉察到,傅方俩人形成一个规律,只要他这边一忙起来,需要人搭把手帮忙,傅方俩口子准回宁西市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只要他这边稍微有空闲时间了,他俩又赶回来了。
也不知道他俩是有意为之,还是无意行为,算了,管他们有意还是无意,即使再忙,也不能让他俩过来给自己打工了。
从今年冬麦浇水的环节看得出来,库尔班江和老陈干得比张忠明强多了,去年的冬麦种是第一代麦种,每公斤3。8元买回来的。
麦种太贵,为了节省开支,在去年秋天种冬麦时,傅韬用的是自家地里的成熟麦子充当麦种,应该算是第二代麦种了。
按常理说,二代麦种不如一代麦种产量好,自留麦种比不上农科院精心培育的第一代麦种。
可是,事实恰恰相反,今年自留的二代麦种的冬麦长势,比去年第一代麦种可是强了好多,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陈预测冬麦产量至少达到6oo公斤。
倘若真这样,这个产量不仅在布拉克村是破天荒最高产量,在整个琼塔木乡历年种植冬麦的历史上,产量都是屈一指了。
傅韬的冬麦长势格外喜人,让过往的庄稼汉都看出来了,更何况张忠明俩口子,更是“羡慕嫉妒恨”。
河水美小区,傅方的家里,俩人正在说着冬麦的长势。傅方拿着抹布边擦茶几边唠叨着:“这下,好了,你还指望着老五再请咱俩回去给他干呢,我就说嘛,五月份他忙得脚不沾地的,咱那时候就应该帮他一把,做个饭啥的。我知道,老五这个人心软心大,是个不让别人吃亏的人,咱帮了他,他还能念咱的好,说不定年底里,还能给咱分上一个梨半个枣的。”
张忠明斜靠在沙上,右手环着后脑勺,眯着眼说着:“我就不相信了,他能撑得住,这才到啥时候?忙得时候还没到呢,到了他招架不住的时候,你看他求不求我。”
“春耕不就是最忙的时候吗?人家照样挺过来了,你看看库尔班江和老陈俩人给他浇得冬麦,长得多好,比你干得强多了。”
“别说了,人家干好干不好,跟我啥关系?咸吃萝卜淡操心,就你事多。”
“咋没关系,你看人家老陈他们一天干9个小时,那是实打实的干了9个小时,人家浇水换完开关,检查滴灌带,干完这个活,就去忙那个活,修剪树苗啥的,人家眼里有活。就是下了雨,老陈都闲不住,把拖拉机开到大棚下,给老五保养5o4、554,一点不偷懒耍滑。怪不得这么多年,他到果园干活进出自由呢。咱们每天干多少活,别人不知道,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呀?别看,老五一点不傻,谁干活咋样,人家心里亮堂着呢。”
“亮堂的屁,就是个傻子,再聪明,不照样被咱俩耍的团团转,整天找不到东西南北的。你自己说,你们家那几个弟弟,有谁能跟他一样好糊弄?”
“哎,你别忘了,咱俩和他啥关系呀,人家老五那是肚量大,不跟咱们计较。他从小就在那几个货里面,是最实诚的,没啥心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