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傅铮辗转反侧,怎么也睡不着,气闷地在床上坐直身子,起身绕着房间踱步。
他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,推开落地窗,站在宽阔的阳台上,抬头看着被薄雾笼罩着的月光,仿佛覆上一层淡淡的纱。
像极了情人之间的呢喃,欲说还休。
打火机蹭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,火苗在风中跳动,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烟。
明明灭灭的一抹猩红衬得人分外冷清寂寞,傅铮从学会抽烟的那一天起,也就是十六岁那年意外得知自己活不过二十三岁。
他被病痛折磨了十几年,以为终有一天会有尽头,可真相是他永远不会好,他就是所有人口中的病秧子。
于是……他第一次尝试抽烟。
想着人生得过且过,他不喜欢香烟的味道,却难以拒绝它带来的身心麻痹。
后来……他渐渐戒了烟。
而如今他觉得心中的烦躁郁闷实在是难以消解,久久萦绕在心头,缠的他烦的不行。
所以又开始抽了一根。
烟雾缭绕,将他棱角分明的脸笼住,长睫轻垂,突出的断眉恣肆张扬,浑然天成的野性与欲气四溢。
良久后,低沉喑哑的声线在黑夜里浮出,“不行,我要去说清楚!”
旋即回到房间,拿起手机给花虞信息,「我真的没有骗你,我去了瑞士!」
「你看,这是别人拍的照片。」
他了一张别人偷拍他的照片,漫天大雪里傅铮独身一人,酷飒地站立在雪中。
当时他并没有在意,没想到现在竟成了救命的证据。
然后他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,「这是私人飞机的行程,也可以证明我去了瑞士。」
「我真的没有骗你。」
「你为什么不说话!」
「花虞,冷暴力是不对的,你这样做是绝对不行的。」
傅铮受到的教育以及他的成长环境,注定了他一定会打开天窗说亮话,他不喜欢遮遮掩掩,向来开门见山。
拧眉,暴躁地戳着屏幕,「你理人啊!」
……
「我承认我是sg资本的掌舵者,但是那个我之前确实没有办法和你说啊,你又没问我。」
「我……我不是要怪你啊,只是说事实罢了。」
「而且我隐瞒sg资本的事情是因为后面还有别的计划,连我爸妈都不知道的。」
「说来你还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!」
他语气里全是你赚了,仿佛是在寻求夸奖的小狗姿态。
可花虞一句也没回他。
因为……她正在洗澡,疲乏的她需要泡个澡来舒缓一下,而且她也没有带手机进浴室的习惯。
傅铮心急如焚,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坐立难安,轻啧一声,“怎么回事啊?还生气啊,这么介意的吗?”
又过了好一会儿,他实在是等不及了,直接走到阳台上。
眸光一沉,大步一跃,直接跨到了花虞的大阳台那边,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。
他大手推开落地窗,小酒惊讶的瞪圆了眼睛,兴奋又好奇地摇着尾巴,duangduangduang的冲他跑过来。
傅铮弯腰屈身,半蹲着抚摸它柔顺的毛,颇为霸道地抬起圆滚滚的狗头,“你妈呢?”
小酒又听不懂,傻乎乎的任人蹂躏,傅铮嫌弃的看着它的傻笑,低头嘀嘀咕咕,“要是你妈像你一样好哄就好了。”
而这时傅铮也听到了浴室的动静,他才猛的反应过来花虞应该在洗澡,一时间他想逃跑。
可……花虞走了出来。
两人的视线直直撞上,在半空中迸溅出火花与暧昧。
花虞瞠目结舌,拢了拢身上的睡衣,指着傅铮问道,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