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点了点头,又走回廊檐,往椅子上一坐,叹着气说道:“就担心人家不愿意。”
江大嫂闻言眼睛一瞪,“他敢!”
宋金禾瞥向她,“他为什么不敢?我们除了知道他叫沈野,其他什么都不知道,人跑了你都不晓得去哪里找。”
江大嫂一噎,张了张嘴想要反驳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
对啊,他们比宋金禾更清楚事情的始末。
说起来此事也是阴差阳错,原本他们没想过要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,但是谁能想到,那天下暴雨,她家有一面墙坍塌了,而就是那么巧,江大哥带着沈野从外面回来,紧接着又知道他还未娶妻结婚。
这不是命运安排,是什么?
于是江大嫂端来一碗药,说是驱寒的,江大哥平时会上山挖草药,屋里晾晒着不少,随处可以闻到草药味,加上同样淋了雨的江大哥也是那样喝,沈野便没有过多怀疑,爽快地喝了一碗。
然而没想到,碗里的药不是驱寒的,而是促进睡眠的,一碗下肚,甭管晚上有啥动静,通通都听不见。
要不怎么说阴差阳错,沈野刚喝完药,那边宋金禾就找上门,说是受凉发烧了,来要退烧的药剂。
于是就有了后来两人躺到一张床上的事情。
但他们对于沈野的了解,真的是少之又少,只知道他是江爱国的战友,就好比现在,要是沈野不找过来,他们根本不晓得去哪里寻人。
江大嫂:“……”
她越想脸色越难看,心里一阵阵懊恼与后悔涌起。
再抬眼一看,宋金禾坐在椅子上一摇一摇的,好似事情与自己无关,她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,没忍住冷嘲:“你倒是沉得住气,也不看看外边怎么说你。”
江大嫂越表现得着急,宋金禾就越淡定,她眯了眯眼睛,好整以暇地说道:“说就说呗,说两句又能怎样?”
“名声都臭成什么样了?你看人家沈野还能娶你?”江大嫂怎么看她都不顺眼,没忍住恶毒地说道。
宋金禾“哦”了一声,又瞥向她,“名声能让我吃饱饭还是怎么?”
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。
江大嫂:……
江大嫂:…………
她总算是明白了,宋金禾嘴上说要跟沈野结婚,实际上根本不在乎,在乎的人只有他们!
要是靠宋金禾主动联系沈野商谈结婚的事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,指不定沈野跑了,宋金禾还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。
江大嫂越想越生气,她恼恨地瞪宋金禾一眼,不行!已经做了那么多事,不能前功尽弃,功亏一篑!
总之宋金禾一定不能留在江家,江大嫂暗暗在心里说道,眼神隐晦而贪婪地打量着房子,颇有一种已然将宋金禾的房子收入囊中的感觉。
江大嫂大脑飞快转动,努力想措辞去说服宋金禾,“你再不在乎名声,你也得在乎一下南来北往,他们将来是要娶媳妇的,你就不担心自己影响了他们?”
被点到名字的南来北往抿了抿唇,悄悄看了宋金禾一眼。
宋金禾朝他们眨眨眼,随即脸上浮现出无所畏惧的表情,朝江大嫂耸耸肩,“我不担心啊,不管怎样,他们头上还有哥哥姐姐呢,哥哥姐姐都不担心,他们担心什么。”
江大嫂:“???”
江大嫂:“!!!”
宋金禾所说的哥哥姐姐,是堂哥堂姐,江大哥与江大嫂的孩子。
确实江家的名声受损,江大哥与江大嫂的孩子也会受影响,毕竟都是姓江的,甚至整个小江村都会因为宋金禾而出名。
江大嫂经她这么一提醒,这才反应过来,顿时又急又气,眼里的算计彻底藏不住,“好啊,宋金禾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,原来你打着这主意,赖在江家不愿走,为的就是祸害我们江家的人!不行,你一定要滚出我们江家!”
宋金禾闻言眯了眯眼睛,瞥向江大嫂,学着她的语气说道:“好啊,我也总算知道了,你们想让我离开江家!”
江大嫂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,眼底顿时闪过慌乱与恼羞,“你胡说什么?我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你离开江家?你别是自己想走,还要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!”
宋金禾也没生气,从椅子上站起来,扫了一眼她的手上的鱼,自顾自地说道:“其实也不是不可以,我可以走,我说了的,要跟沈野结婚。”
江大嫂到喉咙的话瞬间被堵住,她憋了又憋,这才黑着脸憋回肚子里,着急地追问:“你是认真的?”
“当然!”宋金禾坚定地点头,眼睛又瞄向对方手上的鱼,暗示说道:“不过得让我开心才行。”
江大嫂自然没错过她的眼神,脸色顿时就变了,憋着满肚子气恼,“那你要怎样才能开心?”
宋金禾杏眼一弯,“人嘛,当然是吃好喝好,心情就好啦。”
拎着能让人吃好的鱼的江大嫂: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半分钟后,宋金禾拎着鱼,十分好心情地目送江大嫂气急败坏的背影离开,转身关上院门。
“我们的晌午饭有着落了,开心不?”宋金禾举了举手上的鱼给两个孩子看。
南来北往抓着彼此的手,面色很是凝重,没有一丝笑意。
宋金禾无趣地放下鱼,撇了撇嘴又望向他们,斟酌着语言去安抚他们说道:“你们放心,就算我跟别人结婚,也会带着你们的。”
南来北往闻言皆是一愣,似是没有反应过来,紧接着眼睛倏地红了,两双圆溜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