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回?答是與不是,可宋祈年卻從她的語氣里聽得出來,她不相信他。可能真?的覺得好笑,他單手揣兜地靠在一邊牆上,眼皮撩起?,心裡莫名地?灼燒著,不知道是哪裡躥起?的一股火,可能是因為不被信任,也可能是因為嫉妒——
「我說的話你就那麼不信?」
許柚情緒平平,她想。
一個連身份都是假的人,應該不值得被信任吧。
她手裡還拿著酒精棉和繃帶,「沒事的話,我先走了。」
宋祈年揣在兜里地?指節無意識收緊,這股感覺陌生又難受。一直信任自?己的人、偏向自?己的人,現在卻因為別人來指責他,那麼相信所謂的「眼見為實」,甚至還沒有問清楚,就這麼定了他的罪。
「行,我是騙子,我是故意撞得江聿。」他賭氣?般,勾唇說,「需要我道歉嗎?」
「那是你們之間的事,」許柚甚至沒有看他一眼,「至於我們,還是不要過多交談。」
她走不快,腳步卻堅定地?往前,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。
宋祈年靠在牆上,過了不知多久,手從?兜里拿出來,掌心被車鑰匙的銳利齒痕劃破。他抹了下指腹的紅痕,面無表情地?擦去那點?血跡,依舊沒什?麼痛感,比以前的每一次似乎更加麻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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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天灰濛濛的,像是要下雨。
校車載著滿滿的學生穿梭在校園中?,後面時不時跟著幾?輛叮鈴叮鈴響的自?行車,在教學樓前走走停停,一批接著一批的學生緊趕慢趕地?去上早八。
「祁哥,你今晚還回?寢室住嗎?」
說話的人叫陳鋒,他左肩膀搭在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身上,那個是叫張洋,兩人都是宋祈年的室友。雖然都大二了,但是宋祈年不常住寢室,有時候一個月都住不了五回?,大部分都在他的私人公寓裡住,所以像他昨晚這種忽然回?寢室住的情況,兩人見怪不怪。
「看情況。」宋祈年手裡拿著一本書,筆帽夾在書頁中?,要掉不掉的。
「這樣。」陳鋒笑,「怎麼昨晚好端端的回?寢室了,你那寬敞的私人公寓住的不舒坦了,非跑寢室里窩著?」
張洋噗嗤笑,「你還好意思說祁哥,你瞅瞅自?己這幾?天,是不是天天都擱寢室里窩著?之前那可是不到門禁不歸家?,天天跟野人似的,怎麼著,跟女朋友掰了,恢復成單身狗了?」
陳鋒一哽,沒好氣?地?鎖張洋的喉,直到對方求饒才鬆手,蔫兒答答地?說:「沒掰,她這不是生我氣?了麼,發?消息不回?,打電話還給我拉黑!找她也不下來,我只能窩寢室里。」
「不過有一說一啊,」他仰著鼻孔,「我不是單身狗。」
張洋:「你是死人嗎,就不會哄哄?」
陳鋒撓頭:「我倒是想啊,這不是不會麼。到時候又說錯了話,更氣?了,怎麼哄?」
「很好哄啊!」張洋說,「哥教你。」
宋祈年另一隻無所事事刷視頻的手,動作忽然停下,摁滅手機揣進兜里,腳步放慢。他眼皮還是耷拉著,懶得看路,距離卻與後面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。
張洋:「女孩子很好哄的,她跟你生氣?有時候只是想看你的態度,並不是真?的想跟你生氣?,你明白吧?你說她生氣?因為你瞞著她你媽生病的事兒,讓她覺得你不夠相信她,不是真?的把她當女朋友……你就要學會跟她溝通,不能把話堆在心裡,不然長嘴干什?麼,光吃飯喝水了?」
「那不就是要我先去找她嘍?」陳鋒撇嘴,「大老爺們兒死乞白賴的,哪拉得下臉來。」
「你拉不下臉啊,成啊。」張洋樂呵呵,「那你等著打回?單身狗吧,你對你女朋友拉不下臉,有的是人拉得下臉。」
他笑嘻嘻地?補刀:「有的人很快就會變成前男友嘍。」
陳鋒:「……」
宋祈年跟在兩人身後,指腹無意識地?磨挲著高數課本,聽到某個字眼,低垂下來的眼變得有些冷淡。唇抿著,臉色看上去不太爽。
陳鋒和張洋還在為「大老爺們兒該不該低頭」的事兒較勁,唇槍舌戰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是辯論社在破題。
陳鋒一個勁兒死犟,張洋非要他認清現實:「鋒啊,人得認清自?己,咱這顏值能找到女朋友就不錯了,跟女朋友低個頭會死還是怎麼地?,你最好別飄!」
「當然了,你要是有祁哥那樣的臉,追他的女孩子排成一個長隊看不到頭,那你就可勁兒造。」
剛剛還梗著脖子,死不聽勸的陳鋒愣了一下,看了眼宋祈年那張臉,不死心地?拿出手機自?己照了下。
麻了。
張洋笑話他倔驢,轉頭就來八卦宋祈年,「祁哥,說真?的,來京大一年了都沒見著你跟哪個女生走的近過,咱們京大這麼多美女,難不成就沒一個能入你的眼?」
陳鋒:「上次美院那院花,真?絕,你就一點?興都沒有?」
宋祈年:「沒。」
張洋嘖一聲,「你別這麼端著了,這麼端著沒戀愛談啊。搞得跟潔身自?好似的,我跟陳鋒都懷疑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。」
「對,要不然啊——」陳鋒嘴賤,「別人就得說你基佬了。」
宋祈年輕嗤一聲,一把將?書扔陳鋒身上,「放心,我對你倆更沒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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