律文灝道:「看來,你似乎查到一些我不曾知道的事。」
「你也說了,裕王府的情報勢力天下第一。」凌玄素仿若做了個艱難的決定,低聲喃喃道:「裴晟就要成親了,我也該送給他一份賀禮才是。」
第69章裕王之死
婚期一日一日漸近,澹青菡臉上的笑意也愈發明媚,下人們似乎也隨著她的好心情而漸漸開朗起來,做起事來越發積極。整個澹府上下都熱情洋溢,尤其是朝夕,一絲不苟的在準備著成婚當日所需之物,一樣不敢落下。
這一日,澹青菡正靜坐案前翻閱《詩經》,讀到子矜一篇,嘴角流露出淺淺的笑意而不自知。
突然,屋門被猛然推開,澹青菡詫異地仰頭,只見朝夕如一陣風般沖了進屋,臉上滿是哀色,她問道:「怎麼了,如此冒冒失失。」
朝夕站在案前,面對著澹青菡,淚水潸然滾落,「裕王歿了。」
澹青菡聞言,眼中滿是不信任,重複地問了一遍:「你說裕王凌天翔?」
朝夕點頭,她曾在裕王府數年,與裕王好歹有幾分主僕之情,而今這樣突如其來的意外,只讓她滿是惋惜與悲慟。
「昨兒個裕王去城南圍場打獵,坐騎突然失控,在林間狂奔。裕王控制不住被馬甩在地上,腳踝卻被韁繩纏繞,掙脫不得。馬跑的太快,後頭的手下根本追趕不上,於是裕王被生生拖了數里,馬才漸漸平息。當侍衛將裕王救下時他已渾身是血,奄奄一息。抬回去救治時,已是最後一口氣……」
聽朝夕說起這些,澹青菡的腦海中似乎可以想到,裕王被失控的馬兒拖出數里那慘不忍睹的模樣,她將手中的書放下,問道:「馬為何會失控?」
朝夕搖頭,抹了把淚,「老爺與夫人讓你準備一下,去裕王府給裕王爺上柱香,雖然早已形同陌路,可終歸相交一場。」
澹青菡即刻起身走至妝檯,將頭上的珠釵取下,朝夕則為她找了件素淨的裙裳換上,準備一番後便去前廳與澹霖會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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裕王府外白幡飄飄,府內荒蕪人跡,靈堂內哭聲一片。
66續續有官員前來上香慰問,凌玄素、凌安瀾身披白衣白帽跪於靈柩旁,王妃扶著靈柩痛苦失聲,正當此時裴晟邁步入了靈堂,自下人手中接過三炷香點燃,還未拜,只見凌玄素猛然起身朝裴晟沖了過去。
「你有什麼資格來拜祭父王?你踏入這靈堂就不怕父親的冤魂纏著你,攪得你日日不得安寧嗎?」凌玄素眼眶便不血絲,衝著裴晟憤怒道。
「裴某問心無愧,何懼裕王冤魂?」裴晟冷冷地看著他的憤恨難當。
「好一句問心無愧,父王的馬怎就會好端端的受驚,分明就是你的人在馬上做了手腳。」凌玄素當眾怒斥,在場裕王府的一眾人大驚。
裴晟問:「世子說我的人做了手腳,可有證據?」
凌玄素惡狠狠地盯著裴晟,卻沒有說話,他確實沒有證據。
「沒有證據便污衊朝廷命官,我若告到皇上那頭,不知你這裕王府是否還能得保安然?」裴晟嘲諷地掃了眼在場所有的裕王家眷,「念你喪父之痛,才口不擇言,若有下一次的污衊,我必不饒恕。」
凌玄素的手死死撰拳,掌心已是慘白一片,他卻強忍著滿心怒意,克制那即將爆發的憤恨。
裴晟看著凌玄素這般隱忍,身子微微前傾,靠在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:「裕王想與我斗,終究還是嫩了點。」
凌玄素聽到這句話,眼中迸出濃濃的惡毒,可心中的憤怒卻是一分分冷卻,直至暗藏心底,他用那平靜且鋒利的目光注視著裴晟道:「好一招先下手為強,不過你以為父王死了,整個裕王府就垮了嗎?」
「我知道世子精明睿智,可你若再敢查下去,我會讓你所有的親人一個個死在你面前。」裴晟的話雖低沉,可語句中皆充斥著威脅。
凌玄素聞言卻張狂一笑,「原本我只是懷疑,如今我便可確信,裴晟,你且看看勝負。」
話音方落,只聞一句「中書令澹霖攜家眷到」,原本靠近的二人皆後退一步,目光正朝澹霖望去,直直望向默默跟隨在澹霖身後的澹青菡。
澹青菡才踏入靈堂,便感受到兩道尖銳的目光,正是裴晟與凌玄素,她有些疑惑,卻還是依禮上前焚了香,在靈柩前恭敬地鞠了三躬。
澹霖走至凌玄素麵前,惋惜道:「世子,節哀。」
凌玄素卻毫不領情,淡淡掃了他一眼:「早已不是同道中人,何必前來虛情假意。」
澹霖卻未動怒,只道:「縱然各為其主,可澹某與裕王也相交多年,理應前來拜祭。」
凌玄素自鼻間發出一聲輕哼,儘是不屑,轉身回到原位跪下,繼續將紙錢丟入盆中焚盡。火光印照在他那冰冷的臉上,隱約透著幾分淒哀與孤寂。
澹青菡明白凌玄素此時心中的痛,正如當年姚家滅門時,她心中的痛。
她緩步上前,在凌玄素麵前跪下,拿了點紙錢朝火盆內焚燒,「世子,死者已矣,裕王也不會希望見到這樣的你。」
凌玄素沒有看她,仍舊不斷朝火盆內投紙錢,對她的話置若罔聞。
「小青,走吧。」裴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,她略有猶豫,才起身離去。
出了裕王府,只覺天色已暗下,澹霖見他們二人似乎有話要說,便率先回府,獨留裴晟與澹青菡二人晃蕩在大街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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