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草谷位于僻静的云雾山深处,仅有一条林间小径可达。穿过小径,正前方有一道木门,木门上悬挂着写有百草谷的木牌。
众人走近木门,只见木门虽是虚掩,而他们并未立即进去。向怀光站在门口,毕恭毕敬的大声禀报:“薛神医可在?桑植少土司向怀光前来拜见。”
他一连报了三次,却无人应答,跟各位对了一下眼,只是轻轻一推木门便开了。院子里无人,也并无其他异样。一道凉风忽然扑面而来,令众人心中全都一紧。
雁南飞让众人停在原地安静等候,随后提着刀,蹑手蹑脚地沿着台阶拾级而上。当他接近门口,正打算推门而入时,只觉得眼前扫过一道疾风,一道剑气迎面刺来。他迅抽身,无比惊险地躲开了这一剑。紧接着,只见一道黑影从门后窜出,剑尖擦着他脖子滑过,随后又刺向立于院落中央的众人。
墨白迅出剑,将来者一剑挡开。此人纵身跃起,刚落定,又见好几名蒙面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现身于屋顶,虎视眈眈,将下面众人团团围住。
雁南飞退到院落中央,环视四周,冷声呵斥道:“你们究竟何人?”
“你们又是何人?为何来到此处?”一个冰冷的声音反问道。
向怀光道:“此处可是百草谷?今日前来,特拜会薛神医。”
“薛神医今日休养,概不接待访者,请回吧。”
向怀光闻言,不得不袒露身份,告知对方:“请转告薛神医,我们是土司王府的人,有要事求见!”
那些蒙面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,那人又说:“候着吧。”而后便进屋通传去了。
雁南飞觉得气氛有些不对,给墨白悄然使了个眼色,紧握着剑柄,暗中做好了应对准备。
不出片刻,那人回来,转告薛神医的话,称今日谁都不见,让他们暂且回去。
向怀光却说:“我们大老远过来,确实有要事求见薛神医,见都不见一面便要打我们回去,如此……还是让薛神医亲自出来与我们说吧。”
他话音刚落,这群蒙面黑衣人便纷纷亮出招式,作势要杀将上来。向怀光将剑横在眼前,怒声质问道:“你们究竟何人,快让薛神医出来说话。”
一场争斗不可避免,除了墨白与墨月护着姝儿,另外三人联手,可谓所向披靡,直杀得这些蒙面黑衣人几乎毫无招架之力。
墨月在一边搭着弓箭,忽然瞅见门口现出个人影,担心此人背后出手伤人,于是毫不犹豫地拉满弓,一松手,箭头便呼啸而去,却被突然闪现的蒙面黑衣人给挡住,正中胸口,一命呜呼。
“住手!”一个雄浑的声音将几乎所有人镇住,众人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,纷纷收剑,转身望着门口这位满面花白胡须的老者。老者扫视着众人,最后落在向怀光脸上,问他:“向思安那老东西为何不亲自来看我?”
向怀光一听此言,便猜到他是薛神医薛文贵了,当即以礼相待,拱手道:“薛神医在上,请受小侄一拜,怀光刚刚无礼了。”
“你便是少土司?”薛文贵轻笑,“几十年未见,老夫都几乎快认不出你了。向思安让你来找我,所为何事呀?”
原来,薛文贵在向怀光挺小时见过他。向怀光狐疑地望了一眼这些蒙面黑衣人,薛文贵这才说道:“无碍。你们都撤了吧。”
蒙面黑衣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,薛文贵于是将众人让进屋里,叹道:“你是想知道这些都是何人吧?”
向怀光非常肯定地说:“这些并非是您的人。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薛文贵说,又望着姝儿,“此事一言难尽,暂且不提也罢。你们来寻老夫,是为了这位姑娘?”
“也是,也不全是!”向怀光说,“除了姝儿姑娘的腿,还有欧阳姑娘的脸。”
欧阳靖闻言,不由自主地拿手将刀疤遮住。
薛文贵将目光转移至欧阳靖脸上,似是陷入沉思,沉吟片刻后才说:“少土司,请恕我今日不方便接诊,你们暂且还是先回吧,半月后再来寻老夫。”
众人一听此言,纷纷面露不解之色。向怀光缓缓扫了一眼四周,沉声道:“不知您是否遇到棘手之事,尽管与我说来听听。”
薛文贵又叹道:“无事,并无事,让少土司过虑了。老夫只不过却有要事在身……趁天黑前,你们赶紧回吧。”
忽然,屋里传来一阵咳嗽。薛文贵转身望着里屋看了一眼,不得不说:“里面的人病情恶化,老夫须全力救治,不得被分心。少土司,烦请你们暂且先回吧。”
“敢问薛神医,屋里究竟是何人?”雁南飞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,“刚刚外面那些人,应是此人带来的吧?”
薛文贵并未答言,脸色却变得越凝重,转身走向木架,颤巍巍地打理起木架上的药材。向怀光看出了异样,紧跟着问:“薛神医,您是否遇上麻烦,或是被这些人所迫?”
“老夫……”薛文贵正欲开口,墨月忽然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而后晕倒在地。
“月儿,你怎么了?”墨白慌忙将她抱起,薛文贵见状,赶紧转身来给她把了脉,随即又吩咐将她抬到床上平躺下,拿出烧针,将硫磺倒入细针,又点燃针尖,而后将烧针刺入穴位……如此一套下来,夜幕已徐徐降临。
因为墨月突然晕倒,暂且无法离去,众人不得不留宿百草谷。
入夜,向怀光与薛文贵在药房独处时,薛文贵良久不吭一声,看似心事重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