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裘千羽离开容美之后,王府里静了许多,百里俾也不必整日里低声下四,看人眼色行事,心情也自是好了许多。
昨夜,百里俾喝了酒,又与秦彩凤温存了半宿,直到晌午还未醒来,迷迷糊糊之间,忽被一阵惊慌声惊醒。
“老爷,不好了,奚儿出事了。”秦彩凤慌里慌张地到了床前,将百里俾的瞌睡全都惊醒了。他一听百里奚出了事,顿时便受到惊吓,忙起身询问出了何事。
原来,百里奚在街上闲逛时,忽然现裘千羽的手下鬼鬼祟祟,于是一路偷偷尾随,竟被他现了禁处。
百里奚并未声张,偷偷靠了过去,窥见裘千羽的属下正与人密谋,正打算离去时,却不小心闹出动静,故才遭到追杀。
他一路奔逃,快要回到土司府时,方才被追上,与内行厂那些侍卫生冲突,这才惊扰到百里俾。
百里俾出门,看到眼前一幕,顿时便呆了。只见百里奚手握利刃,在他面前,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。另外两名内行厂的侍卫,正将百里奚困住。百里奚眼里闪着阴森的笑,似是毫不畏惧。
“奚儿,你没事吧?”秦彩凤将百里奚一把抓住,从他手里夺下刀扔在地上,又上下打量着他,满脸担心。
百里俾见儿子无碍,也便松了口气,随后让侍卫先放下剑来。其中一人却说:“少土司杀了我们的人,不可便如此算了……”
“本爵的话不好使吗?”百里俾满脸威严,“不管何事,待裘副指挥使归来再说。”
裘千羽不在,这二人此时也确实不敢胡来,只好将剑归鞘,而后抱拳,抬着死者离去。
百里俾悬着的心方才落下,转身却对百里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,直到秦彩凤从中劝说,怒气才渐渐消去,又压抑着怒火质问道:“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将本爵的话当作耳边风,为何非要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之人?”
百里奚在母亲的劝告之下,方才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。百里俾虽很疑惑,虽并未认为儿子做错何事,但仍旧指责他不该杀了裘千羽的属下。
“怪就怪他们逼我太紧。”百里奚不屑,“若孩儿今日不下死手,他们必定得寸进尺,日后便会越放肆。”
“够了!”百里俾怒道,“你今日惹下祸事,裘副指挥使日后回来,你要本爵如何与他交代?”
“您是容美土司的王爷,在您治下,您便是万人之上,为何要跟他一个区区副指挥使交代?”百里奚陡然抬高声音,“反正孩儿做何事都碍眼,日后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也罢。”
百里俾似是没料到他竟会说出这般话语,一时没忍住,怒目圆瞪,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。秦彩凤想要阻止,却未来得及。百里奚惨笑道:“您最好打死我,如此也可向姓裘的有个交代。”
“奚儿,你便少说两句吧。”秦彩凤见父子俩闹到如此地步,不仅左右为难,且心痛无比。不过,她是清醒的,接下来便问百里俾打算如何处理此事。
百里俾此时也正在谋划,叹道:“如今裘千羽的属下被百里奚所杀,裘千羽定然会纠缠不休……”
“孩儿不让您为难,一命换一命,您将我交与姓裘的即可。”百里奚还在说气话,秦彩凤骂道:“你是少土司,你的命便如此不值当?老爷,一个侍卫,死了便死了,也没多大事。裘副指挥使就算怒火难消,也不会不顾大局,倘若真的与您决裂,对他没什么好处。”
“话虽如此,可眼下死了个内行厂的侍卫,此事总得有个交代啊。”百里俾陷入深深的愁绪中。
“老爷,我倒是有个法子。”秦彩凤一向聪慧,“倘若裘副指挥使在桑植出事,日后就算朝廷怪罪下来,理应也与我们无关……”
幽冥阎罗与黑无常昨日打算将欧阳靖一干人等全都烧死于客栈之中,谁知他们几人竟无一人伤亡,还死了三个土民。
幽冥阎罗万万没料到会是如此结果,不禁叹道:“莫非天意如此?师弟,此地不宜久留,得尽快离去。”
“我偏不走。”黑无常怒道,“就算拼了这条命,也得让他们给师弟陪葬。”
“二弟,听师哥一言,留得青山在,且让那小妮子多活几日吧。”幽冥阎罗话音刚落,便听见一声怒吼:“出来受死吧。”
二人做梦都未料到,他们的藏身之所已被旗长派出的土民现,此时被围困住,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。
“来得正好,今日我便让你们为我三弟偿命。”幽冥黑无常提着铁锤便出了门,幽冥阎罗见状,便知他是有去无回,不免叹道:“二弟,委屈你了。”
幽冥黑无常杀出去时,欧阳靖提着双剑,独自迎了上去,二人杀得难分难解时,忽然不知谁叫了一声:“有人跑了!”
“是那老怪,我去追他!”雁南飞提剑追至屋后,果然看见幽冥阎罗正撒腿狂奔。
幽冥黑无常刚才听见有人叫唤,便猜到他敬重的大师兄竟夹着尾巴逃了,可他并未受其影响,反而越战越勇,还叫嚣道:“今日我便要你等为我三弟偿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