酆都月捂着右肩走了两步,有所不甘地回头:“留下你的名号,还珠楼不杀无名之辈。”
“明月长泠,记住这个名字。”应零歪了歪头,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,勾起嘴角,“也记得多派些人手,仅靠一名蓝带杀手,远远不够啊。”
说着,血红的身影化作一团血雾消散在了空气中,然而猖狂的话语依旧回荡于天地之间。
“明月长泠……”酆都月狠狠攥拳,周身剑气压制不住,随着喷涌的鲜血四散而出。
“哈。”感受到酆都月因暴怒而外泄的飘渺剑意,应零微微侧目,取出了到手的剑谱。
心念一动,飘渺剑谱一式化两份,她将复制的剑谱留存,带着酆都月的剑谱折返,中途与一名腰系蓝带白玉环的飘逸剑客擦肩而过。
应零不凡的外表倒是引得一剑随风的注目,但仅是一眼,他便匆匆离开,继续追寻酆都月,全然不知此人越过了他的防线,打伤他心目中的楼主。
此路通往苗疆还珠楼,如果还珠楼之人要往返,必从此路过。应零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,终于等到了百里潇湘的身影,他的身后跟随着一众杀手,正是从天允山归来。
“(不知道吾走之后,是否有出人意料的事情生。嗯~稍后回返正气山庄。)”
应零指上红光一闪,一道锐利剑气射出,恰好从百里潇湘的面前掠过。
“嗯?”百里潇湘立刻停下脚步,眼神不善地看向缓步走来的应零,“你想挑衅还珠楼?”
“非也,吾是来做交易的。听闻还珠楼收银买命,不知可收剑谱?”应零无视他的敌意,飘渺剑谱伴随一道流光出现在她的掌中。
“喔?趣味,你要杀谁?”百里潇湘的目光从剑谱上掠过,却见剑谱倒置,背面朝上,这样的神秘反而让他产生了一丝兴趣。
“秋水浮萍任飘渺,以及神蛊温皇。”应零口吐惊人之语,她的神色淡漠,不似玩笑。
“嗯?”百里潇湘目光一沉,看向应零,语带怀疑,“一个天下第一剑,一个天下第一毒,你与他们有仇怨?”
“吾友要神蛊温皇殒命,而吾要天下第一剑,死。”一声死,她的周身杀气涌现,全然不似作伪。百里潇湘立刻在心中确定,她不是任飘渺派来的人。
百里潇湘侧过身去:“标金买,还珠楼还没不敢杀的人,只是这代价怕你承受不起啊。”
“是吗?”应零将手中剑谱甩给百里潇湘,“若问明珠还君时,潇湘夜雨寄魂舟。以楼主之命换任飘渺死,以剑法换取神蛊温皇殒命,这价钱很合适啊。”
“你……嗯?”来不及动怒,百里潇湘的注意立刻被手中剑谱吸引,“这是……飘渺绝式!”
他迫不及待地翻阅剑谱,册中记载确实为飘渺绝式无疑,而且这字……是酆都月。
应零将左手背在身后:“吾还替你省下了一次试探,这桩交易,还珠楼不亏啊。”
百里潇湘闭目沉吟了片刻,睁开双眼:“这笔买卖本楼主接了,但还珠楼的原则一向是等价交换,你只能以剑谱换任飘渺死,至于温皇……他已经魂断天允山了。”
听闻温皇之死,应零略有讶异,随后又恢复了平静:“无妨,既然神蛊温皇已死,就当交易完成了,吾对好友也有所交代,另外的消息就算是吾附赠的人情。”
“送人情与还珠楼,哈。”百里潇湘笑了一声,收起了飘渺剑谱,“恕本楼主冒昧多问一句,你之好友,为何要神蛊温皇死?”
“吾友与温皇积怨已深,此人心胸狭隘,今日开碑更是对吾友处处针对。如今他投奔西剑流,为求生路,吾友只能先下手为强。”应零说话虚虚实实,反而令百里潇湘深信不疑。
“(是他。)”百里潇湘立刻就想起了天允山上的月泠公子,“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?”
“楼主的问题未免太多。”应零面露不悦,眼神压迫,“有吾出面,还不够吗?接着。”
百里潇湘接过一看,竟是一张施有术法的纸人:“这是……”
“传讯纸人,只要灌输剑气,便可使用。找到任飘渺,必要时……”应零走至百里潇湘的身旁,偏头睥睨,“吾可以亲自出手。”
“楼主,我们……”人已走远,百里潇湘的手下见他仍站在原地毫无动静,忍不住上前询问,却现百里潇湘握着纸人的手正在微微颤抖。
“这人……不,这样的眼睛、这样的气息,不可能是人……”百里潇湘强行压下来自本能的恐惧,小心地收起纸人,“不管她是什么怪物,至少与我还是合作关系。楼主,这一次,百里潇湘要让你讶异了。”
听着纸人中传出的话,应零一指点在追踪纸人的头部,结束了术法,百里潇湘的声音瞬间消失在了耳畔。
“千万别让怪物失望啊,否则,后果会很严重。”应零回望了一眼,取出带遮住了双目。
话音甫落,路上浓雾乍生,血红的身影走进茫茫白雾中,消失不见。而在迷雾散去后,白衣胜雪的月泠公子摇动着纸扇出现,背手走上了前往神蛊峰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