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余沉默了一会儿,跟着裤泥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空气,然后问道,“那么,你父亲他在哪?”
“俺爹他不就站旁边嘛,你瞧他抱着都不愿松手嘞。”
裤泥对着一旁的空气傻笑,仿佛李旺真的在那处理“大白熊”。
老余清楚地记得,裤泥虽说在笑,但身体却在微微颤抖,眼眶里也挤满了泪水,似乎在笑,又好像在哭。
“哥,你们回来啦,爹呢,我咋没看到?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裤泥他。。。。。。眼中似乎出现了假想出来的李旺。”
心理出现问题了吗,莱尔回想先前裤泥的行为,似乎并没有反常的地方。
那天晚上,老余去找了一次裤泥,向裤泥询问这次捕猎的一些细节,而裤泥的回答不仅含糊不清,前后还自相矛盾,显然无法从裤泥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。
至于李旺是否身亡,老余也不能完全下定结论,唯一确定的是父子俩生了意外,裤泥身上并没有伤口,说明流血的只能是李旺或者遭遇的生物。而目前已有的信息来看,落入下风的恐怕是李旺。
“至于李旺,过了几天依旧没回二里地村,大概是真的死了吧。而裤泥假想出来的父亲,大概是他因为一些事,受到了严重的刺激,导致大脑产生应激。。。。。。具体的我也不了解,都是听城里面的医生说的。”
老余嘴上说是过几天,实际是整整一个月后才停止搜索,为李旺举办一个小型葬礼。而在这一个月内,有不少村民主动向外寻找李旺的踪影,却没现任何线索。
裤泥变得神神叨叨的,经常一个人蹲在角落和看不见的父亲说话,只是自言自语了几天,他已经完全相信父亲还陪在自己身边。
至于裤衩,看着性情大变的哥哥,他也有所猜想,想要用谎言瞒过去是不可能的。有一天裤衩直接直白地问老余,自己的父亲是不是死了,老余则表示李旺是一名优秀的猎人,不会那么轻易死掉。
等到宣布李旺死亡的那一天,老余把裤衩单独叫出来聊聊,至于裤泥,他已经把自己欺骗了,还是不揭开那道疤痕好了。
举行葬礼时,两兄弟都没有哭,裤衩看上去有些失落,但还没达到悲痛的地步,他没有完全理解死亡,他只知道如果他将大野猪带走,野猪幼崽就再也见不到猪爸爸了。而裤泥,坐在角落的板凳呆,有时也会小声跟旁边的空气父亲说话,看上去有些孤独。
虽说是小型葬礼,可整个村的人都在场,他们每人或多或少都接受过李旺的帮助,虽说李旺不要回报,至少要给予他最后的体面。
由于没有尸体,众人便协商将李旺的一些生前物品放入棺材中代替,埋在王小旁边。
照片,水杯,纽扣,毛笔,看着一件又一件物品放入棺材里,裤泥无动于衷,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笑容。
等到那把猎枪快要放进去的时候,裤泥却以最快的度冲来,蛮横地将猎枪夺走,并带着一丝哭腔吼道:“这是俺爹最喜欢的猎枪,不许你们碰它!”
村民们当时都没有想到裤泥会突然暴起,惊讶地面面相觑,他就像一只哺乳期的熊,死死地将猎枪护在胸口,禁止任何人靠近。
之后老余安慰了下裤泥,再加上了有裤衩在一旁协助,裤泥也就继续缩在角落里。
“李旺在我们村人气很高,他生这些变故,村里每个人都很难受。之前他曾开玩笑的说死后要和王小埋在一起,至少这个帮他实现了。”
或许是说了太多话,老余实在是忍不住了,先前他就偷偷看了好几眼烟斗,越看,心里面挠的就越厉害。保险起见,他先是随意地向外瞥了一眼,确定老伴不在附近,故作镇静地点燃烟草,然后将嘴凑向烟斗塞,轻轻地吸上一口。
“葬礼结束后,裤衩向我提出,搬到村子的另一边住。”
搬家前,裤泥将猎枪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
村子的另一头距离祖墓最近,只需再往前走几百米,就能看见数量众多的墓碑。
裤衩和裤泥新居住的地方是半个小木屋,原先是李旺打算用来拴马的,不过后面生变故后没有买,也就废弃了一段时间。
也是从这时候开始,裤衩几天就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大人,成为家中的顶梁柱,拒绝其他村民的好意,独自照料自己和哥哥。
裤衩乐于助人,虽说矮小瘦弱,但敏捷的头脑弥补了这一缺点,因为时间太紧,他只能认识几个美欧文字,并不能像父亲一样流利地与美欧人交谈。
至于裤泥,他则继承了母亲温柔腼腆的性格,擅长烹饪食物,喜欢安静地待在一旁聆听,有时也会与父亲小声说话。
“裤衩很像他父亲,可惜的是识字少,身子骨弱,一个人养活自己和哥哥。”
老余又吸了一口,同时劝告莱尔吸烟有害健康。
“村里人几乎都走光了,有些在附近的庄园谋了一份工作,有些要出门闯荡,证明猎人职业并不低人一等,也有人干脆改行,在其他城市开个小铺子,或者种种地。。。。。。”
老余的话被妇女一个爆炒板栗打断,“你放心,我只是闻闻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闻你个大头鬼啊,我看见你吸的,现在还不承认是吧?”
老余刚想给老伴道歉,妇女却摇了摇头,“这次就算了,下次再吸,烟斗都给你折了。不过裤衩他们回来了,你告诉他吧,别耽误别人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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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写太嗨了,一不留神写长了,写了七千,快八千字,想着没必要叙述那么多的事,后面几天又删删改改,总算是少了一些。再加上最近有些忙,有点抱歉(鞠躬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