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續弦啊?」葉家勝皺著眉頭。
「續弦又咋了?你不也是麼?我還沒嫌棄你呢!」劉春花不高興了,她最討厭聽到這兩個字。
「人家家裡條件好啊!再說雲哥兒,不說他之前的名聲了,就現在這樣,同被休棄了有什麼區別?我倒覺著他還配不上人家呢。」
不用幹活?
去了就是少夫人?
葉青離暗自思量了一圈,饒有興地問道:「娘!那你聽說那賈少爺年紀多大?長相如何?」
「這我倒不清楚,不過離哥兒你就別瞎想了,在家安心待嫁吧。」
主要是那十五兩銀子的聘金被她花得七七八八了,還剩下一些要留著等幾天她侄子成親時送禮。
「雲哥兒的事暫時你還是別管了,等以後關係緩和點,有了來往再說吧。」葉家勝提醒著。
「想來往也要先邁出步子啊!下個月中秋,要麼你給你老娘送點東西過去,她就你這一個親兒子,總不會落了你面子。」
「下個月再說吧。」
劉春花本來想著若以後關係緩和,什麼便宜占不到,不用再去偷棉花了,可晚上一躺到床上,腦中就出現了那白花花的棉田。
那兄弟倆理不理會她們家還兩說,但她侄子成親的事就這幾天,沒時間了,還是去摘一些吧,那麼多畝地,少這一星半點的應該也發現不了。
事情想的容易,做起來卻並不簡單。
現在是月末,晚上外面黑的伸手不見五指,啥都看不見,肯定是不能出門的,萬一掉河溝里就麻煩了。
也不能拿火把,會被發現不說,棉田連著成片的玉米地,若是不小心點著了,就是她有十條命都不夠去坐監牢的。
只能等下半夜月亮升起時再悄摸摸去看看。
葉家勝睡得沉,劉春花腦中吊著這事兒,沒敢睡死,夜半醒來,忍著困意點燈穿衣起床。
月色清冷,她背上竹筐出了門。
外面萬籟俱靜,偶爾響起一兩聲狗叫。
到底是做賊心虛,腳邊突然蹦出一隻hama,都會讓她心驚膽跳。
露水踏濕了兩隻鞋子,終於走到了地方,家裡以前的田地在南山,所以她還是很熟悉這邊的路。
一人多高的玉米成片的佇立著,偶爾隨風晃動,響起一陣嘩嘩聲,在這黑天半夜有些讓人害怕,但棉田裡卻明亮許多。
就在眼前了,劉春花心頭一喜。
摸到跟前一看,卻見地頭的一片棉株顯得黑乎乎的,明顯沒有裡面白的多,難道她來晚了,被別人摘過了?
哎!失算了,棉花這樣金貴,肖想來偷的人肯定不少,就這麼晚了一步,只好摘裡面一些的了。
劉春花順著田壟往地裡頭走去。
剛邁出一步,腳下好像被野草絆住了,她低下頭伸手去扯,觸手卻是一片刺痛,趕忙直起身子來,背上的竹筐卻又被什麼東西掛到了,拽得她一趔趄,撲倒在棉田裡。
霎時間,兩手和整張臉都鑽心的疼。
「啊啊啊啊——」
她瞬間慘叫出聲,在夜半的月色下顯得極為滲人。
「什麼人?」棉田的另一頭有人大聲喝問道,並往這邊走過來。
劉春花心裡一驚,也顧不上疼痛了,連忙把背上的竹筐脫掉,緊接著爬了起來,踉踉蹌蹌地跑到地頭小路上,沿著小路又跑了好一會兒才聽不見後邊的動靜。
緊張過後,她疲憊地放鬆了下來,疼痛又密密麻麻地泛了上來,她用手試探著往臉上一摸,疼得倒抽一口涼氣,居然還有刺扎在上面。
回去後怎麼跟家裡人說?等幾天還要頂著這張臉回娘家,真是倒了大霉!那兩個心思歹毒的賤種!
天蒙蒙亮時,葉青山往這邊的窩棚走了過來。
棉花成熟期,他怎會不知道小心?賣價那麼貴,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這片棉田呢。
前幾天他便搭建了兩個窩棚,距的不遠,剛好能看住這幾塊地,雲哥兒讓黃老爹把他兒子黃河勇叫過來了,讓他夜裡和大哥在窩棚里住著守田,一晚上給他算五十文。
比做工的工錢還高,而且不耽誤白天幹活,他當然是樂意至極。
除此之外,葉青山還砍了不少刺藤和蒺藜,每天晚上放到地頭的田埂里,早上再用叉子收起來,就怕夜裡睡得太熟,好歹能防一下。
今天夜裡他也聽到了動靜,當時他起來喊了一句,黃河勇回他道:「人已經跑遠了,回去睡吧。」
見他走了過來,黃河勇把筐子拿給他看,「喏!就一個,好像是婦人的聲音,若是人多我就喊你過來了,回頭我把家裡的老狗也帶來,畢竟比咱們人睡覺輕些。」
葉青山點了點頭,盯著那筐子,心裡頭冷笑了一聲,就是燒成灰他都認得,那是家裡的舊筐子,他曾經背過好幾年。
第48章永溪鎮
◎宋秋大驚失色:「離哥兒你不會吧?」◎
葉青山白天帶著人採收棉花,抽空還要研究雲哥兒畫給他看的脫籽機結構圖。
那圖片看著簡單,但擠壓棉花的圓木兩端齒輪要嚴絲合縫的咬合好,反覆轉動容易磨損,需得找堅硬的木材來做。
店裡人少了,又顯得忙了許多,葉青雲乾脆把整天閒逛的李小漁叫去幫忙,讓他把手臉洗洗乾淨,可以幫著去柳昭那裡拿菜,擇菜洗菜這些活也比較簡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