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更何况他的身份如何又不是圣人之耻,陛下还是三思。”
孟玄翊看向一旁躬身垂的人,“是纪韫璋让你来游说的吧。”
他将手中的朱砂笔放下,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指,看着殿外的余晖,轻叹了一声。
“小小孩童,不足为惧,朕的天下还不需杀个孩子来稳固。”
“更何况,稚子何辜。”
皇后带着女官到御书房的时候,孟玄翊已经批完了所有的奏章。
“臣妾参见陛下。”
东宫的规制同宫里差不离,只是东宫的规制小一些,皇后自是信手拈来,十余日就已经将后宫安排妥当。
圣人的嫔妃皆晋了太妃的位分,有子的,可随子封王后出宫居住,无子的,便在宫中慈安宫养老。
“快快起来。”孟玄翊连忙上前亲自将皇后扶了起来。
前日太医诊出皇后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,这是孟玄翊登基后的第一个嫡子,自然是最为珍贵。
现在宫里还只有两位公主,皇后得赶紧生下嫡子,才能坐稳中宫之位。
皇后笑了笑,“陛下无需担心,今日汤太医已经诊过脉了,臣妾好得很!”
“现在宫里除了臣妾,就只有良妃和贞淑妃,按祖宗规矩,陛下该选秀了。”
孟玄翊将她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。
“现在前朝的事,朕都恨不得无眠无休,哪里还有时间选秀,这事先缓缓。”
“你也别先操心这些有得没得,安心养胎才是正当事。”
“何况现在后宫后宫空悬,朝中多少人盯着,到时多少乌七八糟的事又要扰得你心神不宁。”
皇后的手下意识抚上小腹,似乎觉得她的昌儿又回来了,她的唇角溢出慈爱的笑来。
“选秀之事可是陛下自己推辞的,若是朝臣的炮火对准臣妾了,臣妾可是要扯陛下这面大旗了。”
孟玄翊牵着她的手,大笑了一声,“无需你扯大旗,明日朕就在朝上宣旨暂缓选秀!”
——
“消失了?一个大活人如何消失?”
禁卫军衙,纪韫璋摘下官帽,回头看了一眼魏迟。
魏迟也皱着眉头,“属下已经审问了所有叛贼,谁也不知木春的去向。”
“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。”
“其实一人说,木春曾跟他提过凤阳炊饼,属下猜测他可能是凤阳人士,已经派人去凤阳了。”
纪韫璋摇了摇头,“木春不是他的真名,这样去找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”
他将官帽放在桌案上,沉吟了半刻后道,“这个木春,狡诈得很,从叛贼的供词中得知,他是反王的幕僚,几乎反王所有的谋划都是出自他之手。”
“这样一个野心勃勃之人,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得消失。”
魏迟,“属下也盘问了华元郡主和庆世子,他们也对木春一无所知。”
“就连华元都无法得知其去向?”
纪韫璋突然想到华元多次情不自禁对木春流露出的异样情愫,“盯着些华元,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儿得到些突破。”
“还有,庆王和西晋的通信也是木春在联系,也要注意他是不是逃往西晋去了。”
末了,他眼眸微闪,“还有一人我们可不能忘记了。”
“薛三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