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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頁(第1页)

抓雞小分隊說走就走,只留燕寧在原地心生敬佩。

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吃貨的自我修養?

雖然她對吃一向講究,但捫心自問,若是叫她大雨天的還跑出去逮兔子山雞啥的。。。對不起,她寧願冷水就饅頭,能糊一頓是一頓。

看來還是不夠熱愛啊!

燕寧嘖嘖完,敏銳的感覺到有道視線一直在注視著自己,她轉身,果然就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。

看著還在火堆旁坐著正看著自己的沈景淮,燕寧挑眉,神態自若,揶揄:「沈將軍,看來令下屬頗有吃貨風範吶。」

令下屬?

這都什麼奇奇怪怪的稱呼。

雖然不知道吃貨是什麼意思,但結合具體語境並不難理解。

沈景淮眉心微皺,沉默地看著燕寧。

她身材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,因為天氣尚寒,就穿了件洗的半舊不的素色小襖,面龐秀美,長發束成馬尾端的是簡潔幹練,尤為出眾的是一雙晶亮的杏眼,明淨清澈燦若繁星,火光映襯下仿佛鍍了一層金邊如春日燦陽勃勃生艷。

燕寧被沈景淮盯得有些抓馬,不會叭,不會連這個小小玩笑都開不起叭,她就調侃一下而已,難不成這年頭都這麼護犢子的嗎?

燕寧正琢磨著要不要說兩句找補一下,就聽沈景淮突然嘆了一聲:「你不該喚我沈將軍。」

喵喵喵?

沈景淮頓了一下,目光掃過她的面頰,原本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下來,如積雪消融漸匯為一股柔和的涓涓溪水:「你該喚我,大哥。」

真千金欸

夜色茫茫,天邊似藏了黑墨,濃稠深沉,遠眺山林萬壑模糊難辨,只聽夜風裹著驟雨呼嘯而過,松濤颯颯,四周樹影幢幢張牙舞爪恍若鬼魅,只一點暖光從窗戶間透出,隱約看見屋內晃動的人影,模模糊糊,幾不可辨。

枯柴投進火堆里還在噼里啪啦的燒著,暖光的火光碟機散暗夜黑霾,倒是為這久未住人的破廟添了一絲人氣。

沈景淮向來鋒芒銳利的眸色褪去,暖暖的火光撲散不定或暗或明,映出他眸底淺淡的溫和。

燕寧默默地看著他,沈景淮神情愈發柔和,眼中略帶鼓勵,兩兩對望,莫名情緒翻湧,火堆愈旺,那聲溫和沉穩的「大哥」似乎還在耳邊迴蕩,溫情融融。

參商不見,倦鳥需歸。

「阿嚏——」

十分煞風景的噴嚏聲突然響起,直接就衝散了這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溫情氛圍。

燕寧以手捂唇,又是幾聲噴嚏從指縫中瀉了出來,她抽了抽鼻子,從袖子裡扯出一張帕子擦了擦,又隨手揣進兜里,然後才朝沈景淮尷尬的笑了笑:「不好意思哈,估計是這兩天變天不小心有些著涼。」

不是有句老話嘛,人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,咳嗽就是其中之一,更不用說打噴嚏了,燕寧揉著鼻子,只覺得有些痒痒的,別不會是鼻炎又要犯了吧。

她有鼻炎的老毛病,每到春秋換季的時候就容易發,而這破廟裡許久沒有住人,空氣中灰塵草屑什麼的太多,最容易誘發鼻炎,估計今兒一晚上住了,她明天鼻子也就要廢的差不多了,可惜她手邊沒有藥,看來明兒還得去附近的鎮上看能不能弄兩副藥壓一壓。

鼻炎不是病,犯起來要人命,那鼻子裡癢地就跟螞蟻爬似的,一連十來個噴嚏一個比一個響,還涕流不止,真真應了那個詞——

涕泗橫流。

雖然是破廟,但還算大,其餘幾人也有眼色,自覺不忘沈景淮跟前湊,都遠遠躲在一邊散坐著談笑。

軍中漢子豪爽不羈聲音也格外大,沒了拘束談起聞來哈哈笑的幾乎能將屋頂震飛,一時倒沒人留意沈景淮與燕寧之間暗涌。

沈景淮不知道燕寧的想法,只以為她是故意打岔,他眸色微暗,沉默了一瞬,選擇再次開口:「寧。。。」

才剛說了一個字,就被人打斷。

「別,」只見燕寧舉雙手作投降狀,在沈景淮疑惑的目光中一臉誠懇開口:「叫我燕寧就好,這樣聽著更習慣。」

雖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,別人怎麼叫並不重要,但或許是她這些年習慣了獨來獨往,乍然被人這般親暱稱呼,只會讓她頭皮發麻倍感不自在,倒不如坦坦蕩蕩以姓名相稱,畢竟,他倆從見面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六天不是?

燕寧笑容乖巧,晶瑩杏眸撲閃,就連聲音也是輕快如黃鸝,並無過激言語,卻已經是無聲拒絕,連稱呼尚不願拉近,更遑論其他?

沈景淮張了張嘴,徹底沉默。

他出身世家,又在軍中多年,不說位高權重,但也是威赫一方的青年將領,向來肅然律己不言苟笑,好不容易露出溫情一面卻一頭撞上了軟釘子,不痛,卻有失顏面,他原該生惱,可看著少女明艷臉龐,卻只覺心中澀然。

說到底,都是他們有愧,對她不住。

燕寧見沈景淮神色黯然,暗道自己是不是所言太過,一不小心就傷了人脆弱小心靈?

不過沈景淮好歹也是軍中出來的,按理說心性更勝常人更能經得住打擊才是啊…

燕寧偷瞥沈景淮,後者失落之情溢於言表,惹得燕寧莫名有種愧疚感,搞得像是她欺負人似的。

「行叭行叭,」燕寧摸了摸鼻子,頹然鬆口:「你想怎麼叫都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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