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清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你要敢说我配的药有问题我就毒死你。”
沈京墨轻咳了一声才一本正经地开口:“你想哪儿去了?本世子的意思是,有没有可能是药材被人动了手脚,或者在煎药的时候被人下毒……”
“药材不可能会被动手脚,因为我每天早上把药材交给雪松的时候都会再检查一下,所以只有可能是在煎药的过程中出问题,”楚清荷看向了雪松,“雪松,你……”
雪松更着急了:“不可能啊!奴才煎药的时候全程盯着呢!根本不可能会被下毒的机会!”
这下又僵持住了,沈京墨倒是想到了自己的里衣被浸泡下毒的事儿:“会不会是煎药的药罐或者是盛药的器皿有问题?”
这倒也是一个调查方向,雪松立刻去把平日里盛药的几个瓷碗和药罐、小火炉都拿过来了。
不仅如此,连他煎药的银雪碳也提了一小袋来。
楚清荷先就看了一眼瓷碗,这种东西十分光滑,就算下毒,只要冲喜一下就没问题了,所以被楚清荷第一个排除了。
因此她第一个检查的其实是银雪碳,因为如果是在烧炭的时候毒素进入药罐里也是有可能,不过银雪碳并没有问题,小火炉也没有问题。
那么就只有药罐。
楚清荷捧着药罐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边,又凑近了闻了好几遍,终于在药罐的盖子上闻到了一点奇异的味道。
“厉害啊!”楚清荷把盖子拿起来掂了掂,“招式不嫌单一,好用就行。”
沈京墨也看了过来:“所以说,这个盖子……被泡了毒?”
楚清荷点了点头:“这药罐是陶制的,吸水性比瓷质的要好的多,这盖子多半是在毒液里泡过很长时间,煎药的时候热气熏蒸,盖子上带着的毒不知不觉的就渗进汤药里了。而且每次渗出毒素极少,但是却会在人体里积少成多……世子殿下,你能在刚刚一中毒就被现,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本世子妃?”
“可是,可是这药罐我一直在用啊!”雪松有些失神,“世子妃上次给世子殿下把脉的时候就没有问题啊!”
“所以说,”楚清荷把玩着手里的盖子,“这两天,有没有什么人来这里,还接近了这个药罐?应该就是那个时候,对方暗中偷换了盖子……”
雪松听完,脸色顿时变了变,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沈京墨一眼。
楚清荷察觉到了他的眼神,不由得“啊哦”了一声:“不会是世子殿下的心上人这两天才探过病吧!”
沈京墨瞪了她一眼:“你少胡说八道!”
雪松的脸色有些白:“是、是六少爷来过。”
楚清荷一听也有些意外:“哈?六少爷?兰姨娘生的那个才十二岁的六少爷……沈明朗?”
“沈明朗是疯了吗?”楚清荷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京墨,“你可是他亲哥!”
她随后又摇了摇头:“不对,这已经不是亲哥不亲哥的问题了,主要是他哪来的胆子谋害靖安侯府的世子啊!”
相比她的震惊,沈京墨却是箴默不语,只是看着楚清荷手里的盖子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楚清荷见他不说话,干脆伸手捅了捅她的胳膊:“沈京墨,你怎么不说话?该不会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吧!”
正在思考的沈京墨被她打断,没忍住白了她一眼:“我只是在思考。”
“思考沈明朗的动机?”楚清荷好奇地蹲在他面前,“我也很奇怪,毕竟他才十二岁啊!”
放在现代,这就是个小学刚毕业,准备上初中的年纪,这就能害人了?
楚清荷想了想:“你说他会不会是被人利用了?比如说他也不知道这盖子有毒?”
“呵!”沈京墨立刻就冷笑了起来,“可能吗?如果他不知道,为什么会突然来更换药罐的盖子?”
这件事的确是不好找借口,楚清荷抬头看着沈京墨: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暂时把事情放在一边,放长线钓大鱼?”
沈京墨低头看着她,白皙如玉的脸上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地引人注意,水润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,倒是让他的喉结不由得一动。
沈京墨把头侧到一边:“我倒是觉得,杀鸡儆猴更好。”
当天晚上,翠兰苑内,本来兰姨娘和都已经睡下了,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。
兰姨娘睁开眼,撑着床坐了起来,柳眉一蹙:“铃铛,外面出什么事了?”
铃铛也正打算出门去看看:“奴婢这就去看看。”
然而她刚刚走到门口,卧房的门却是猛地被踹开,沈侯爷铁青着脸走了进来,在他的身边,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正反押着沈明朗,沈明朗的嘴里还塞着一块布。
在他们的身后还跟了不少的人,男男女女的,明显是生了大事。
兰姨娘被这一幕下了一大跳,本想掀开被子下床,想到自己现在穿的是里衣,她忙又拉着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。
“侯爷,这是怎么了?”兰姨娘的心里有些慌张,“明朗他怎么了?侯爷怎可这样对明朗?”
“你说怎么了?”沈侯爷愤怒地走过去,一把揪住了兰姨娘的头,把她从床上扯了下来,“你教出来的好儿子!”
他的声音又阴测测了起来:“还是说,那孽子给墨儿下毒,就是你指使了?”
兰姨娘听了都惊呆了,不顾自己头皮阵阵痛,连忙开口:“侯爷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!朗儿怎么可能会给大少爷下毒?他还那么小……”
“呵呵!不会?”沈侯爷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,“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!”
本来头就被沈侯爷抓着,兰姨娘又挨了这一脚,顿时痛苦地呻吟了起来。
沈明朗看到这一幕,也是忍不住的挣扎,双眼更是冒着火光。
只可惜抓着他的婆子力气极大,他根本无法挣脱一丝一毫。
沈侯爷一松手,就有两个婢女上前,一左一右地钳制住兰姨娘,根本不顾她洁白的里衣,拖着就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