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太太跪地求饶不只是为了翠姑一人,把翠姑送官奸夫侄儿少爷也跑不了,送去衙门这俩人都要吃官司,好不好俩人一起会被判刑,历朝历代私通罪责都不轻,秦汉两朝的刑法中“私通定以极刑,且可人人得以诛之”可以不告而杀,私刑亦合法。汉朝的汉文帝添加了仁慈的做法,宫刑,这对男的而言和死差别不是很大。唐宋两朝,私通变成了轻罪“诸奸者徒一年半,有夫者徒二年”元朝采用严打重刑,简单的说“诸和奸者丈八十”忽必烈的后裔们更喜欢肉刑,并且还有规定,女子在挨打时,要脱光了衣服光着身子打,去衣受刑以示侮辱。八十板子下午,侥幸生存也终身残疾啊。大明朝和大元朝差异不大,都是去衣受刑,就是有点小改动“无夫奸仗八十,有夫奸仗九十”多了十仗。大清朝沿用的是明朝的法律,大差不差,基本都是无夫八十有夫九十,男女一致,八十板子肯定半死甚至命丧当场,直到大清朝,私通罪名从古论都有一条,丈夫当场捉奸打死奸夫淫妇可当场杀死免除刑罚,这一条可是实打实的替窝火的男的出了把气啊。清朝也有外国籍女子通奸斩的记载,反正无论怎么样,清代通奸仗八十是跑不了了,这也难怪三太太跪地求饶,翠姑不打紧自己的宝贝侄子可受不起这八十仗,声泪俱下的哭求着老爷,事情展到这个程度也是我没预想的,古代刑罚是严苛了一点啊。本想着搓破他们的关系,让翠姑挨上几鞭子涨涨记性,杀一杀她嚣张的气焰,这下好,用力过猛没准儿就害了翠姑的性命,翠姑虽恶,罪不致死啊,想想现代人生活就开放多了,婚内出轨包养情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只能用道德谴责了,婚内出轨的离婚案出轨只能是感情不合的因素,都算不上过错了,道德的谴责能对淫荡男女产生多大的约束啊。更有网上晒出自己十七本离婚证的女人,这道德的谴责在这种人面前好像是夸奖一般。
现在这种情况,能做主的只有老爷一人,他们俩是生是死全凭老爷一人做主,在三太太的央求下,老爷心也软了,看得出来啊,老爷是个心善的人。
“翠姑你滚到河北乡下去,终生耕种,除口粮外所得多少全交府上,终身不得离开乡下田地区域,你侄子把偷拿之物如数归还,终身不得踏进我府门半步,至于你,管教不严闹的府上家丑频出,回到你母家思过,一年内不得回府,学得了宽容待人再回府上”老爷说到。这事也就这么定论了,老爷的这一次仁慈在他死后给两位少爷带来无尽的困扰,也给都尉府埋下了祸根。
看似一场漂亮的翻身仗,整顿了府内府外,没了三太太和翠姑的都尉府和谐了许多,家有千口主事一人,其他太太没心思管府上的琐碎小事,管家这个人物不能空着,老爷朝中事物忙府上事物不可能事事过问,喜老头全喜拿到了长房的钥匙,府内上下都有喜老头照应,虽然没有任命管家职务,但是干的全是管家的事。
喜老头和我更像是战友,毕竟我俩出身一样,喜老头当权我日子好过了不少,递信学舌,接待来访宾客,府外采买都落在了我身上,也有时间闲逛这北京城了,接送两位少爷下学堂的任务也是我的了,现在我已经能熟练的套上马车驾驶马车接送少爷了。府内外以两位少爷为中心,讨好了两位少主子我也好过,从上次翠姑事件后,我和大少爷关系又亲近了不少,大少爷也经常题目问我些知识,能知道的我都如实相告,大少爷夸我比他们先生还有学问,自然愿意与我接触。
我逛这北京城现卖糖的地方不多,几乎看不见,身为现代人的我,整天奶茶可乐不离嘴,什么甜喝什么就是不喝自来水的主,没烟勉强忍了,没糖我是真忍不了,卖成品糖的少之又少,我也不能吃做菜的糖啊。得自己研究点糖果才行。能出府后烟的问题好解决,找烟摊用克扣的菜钱就能买到,糖估计得自己动手了。古代的糖都是甘蔗和甜菜做的,这东西弄起来太麻烦,反复榨取甘蔗得到的糖太过于费事。小时候我爷爷就给我做过麦芽糖,口味纯正总是念念不忘,麦芽要比甘蔗容易获取,找喜老头要点麦子就行了,上次烀房顶还剩了半袋子糯米,这样原材料就齐全了,剩下的就交给时间慢慢酵熬糖汁了。几大把麦子在纱布里长得喜人,一周时间麦芽子就巴掌宽了,收取麦芽把麦芽剁碎,我这叮叮当当的搞着新项目,喜老头早对我怪异的行为免疫了,喜老头说我除了正经事什么都干,好好的麦子糟蹋东西。听这老头絮絮叨叨还挺有意思,这老爷子回到今天也是个人虫。蒸熟的糯米饭凉到和体温差不多时把麦芽和糯米饭混合到一起,让其糖化,找不到酒曲就多糖化几天。喜老头看我要糟蹋粮食紧忙着盛出一大碗,端走吃去了。这老头,回头麦芽糖你可别吃啊。盯着酵糖化好几天,感觉差不多开始挤压出糖水准备熬糖,可千万要成功啊,小半袋子糯米,几大把麦子,这还是不成功可真是糟蹋粮食啊。
架好了火,糖水慢慢粘稠,和我预期的还真差不多,湖泊色的糖浆在锅里翻滚,甭提多高兴了。我叫来了大小少爷一起见证糖水出锅。
我简单的说了说麦芽糖的全部过程,两个少爷听的起劲,我手里的勺子来回翻搅满满的拉丝了,成了。我兴奋的叫喊,喜老头也来凑热闹,出锅倒在罐子里整整一罐子,剩下的工序就简单了,稍微凉一点弄两个小木头棍子搅动吃进嘴就完了。
“刘秃子,你真厉害,糖,还能拉丝的糖”
“嘿,真甜,这一罐子能给我俩分点吗”
两个少爷围着了就是一顿彩虹屁,我受用的很,本来这一罐子糖熬出来就是给两个小主子的,我顺带着解解馋,小主子开口了我也不能吝啬。
“拿去吧,不要多吃,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,会长蛀牙”
民国以后糖果才在中国盛行了起来,清朝有制糖的手艺,他也不是麦芽糖不是,在都尉府哥们又露了一回脸,俩少爷抱着罐子挨个院子分着我熬制的麦芽糖,逢人就扣上一棍子,这帮不怎么接触糖的古代人吃的也是一个乐乐呵呵,新鲜感十足。老爷瞧外头热火朝天也出屋一探究竟,看着两个儿子抱着的糖罐子,老爷也尝了尝,心情舒畅的同时也问了个大概。
“刘坤,到书房里来”说完老爷进屋了。
收到命令的我也不敢怠慢,紧跟着也就进书房了。
“你制的糖?什么方法?”老爷问。
合着你是管我要配方啊,也有老爷不懂的门道,小小的麦芽糖原理这么简单,清朝人能不知道?
“回老爷话,水生麦芽,剁碎备用,用熟糯米糖化麦芽4天,过滤汁水熬制成糖”简短说明了制糖的流程等着老爷的下一句提问。
“盐你可会制”“铜铁矿可会冶炼”老爷问着。
盐?那不是晒的吗?海水倒在盐田里蒸水份剩的就是,不沿海的地区找卤水井取水晒干就行啊。盐不是朝廷控制的吗,贩卖私盐都是死罪,也都是富商啊,老爷问这个干什么?铜铁矿找到矿产烧就行吧,这是我知识盲区,这不太懂,关键老爷问这什么意思?胡乱回答会不会惹祸?
“回老爷话,小的不懂这些”像个鹌鹑小声回话。
“你在府上我观察多日,你很聪明,总能弄些奇巧之物,所学不像一般见识,以后不得轻易尝试,想弄什么提前报知,不要锋芒毕露,糖不可在制,你可记下了?”
听的我一身冷汗啊,合着私自做点糖吃也不行啊,什么破时代,我这一身才能以后还不能轻易外露了,嫉妒我的才能一定是这样,打压我的智慧,哥们我有才能还没处使用了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。跪安了老爷我回到院子里,喜老头看我垂头丧气也猜个八九不十。
“就说你糟蹋粮食吧,糖果好吃也不能作了吧”
这老头老说我干啥,本身就郁闷死老头。
一阵急促的敲府门声打断了我和喜老头的对话,府门打开眼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人,身着朴素农民模样的人面容憔悴的站在我面前,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老爷冤枉”
喜老头认识来人,是老爷远房表亲,是老爷宗族里的弟弟,平日里往府内送些农家特产,并不是什么实在亲戚,同在族宗。
喜老头把来人引荐到老爷书房,我和喜老头门外听着来人有何冤枉,不听不知道,听了火冒三丈。
老汉家有一女名叫凤莲,中元节那天逛乡间集市,被大兴县内举人刘淼材相中,这刘淼材没有托媒人上门说亲,而是多方打听探出凤莲家中,趁全家下田之际强行奸污了凤莲,老汉气不过找刘淼材理论被刘淼材打伤,老汉告到大兴县,县令收了刘淼材的银钱,使得颠倒黑白,说凤莲勾引刘举人在先,既然有了夫妻之实,刘举人可收做小妾,凤莲当然不愿嫁给这等无耻之徒为妾身,明明是刘淼材强奸民女被大兴县狗官枉法虚判,凤莲为保名节,当夜就吊死在家中,老汉悲怒交加可怜自家爱女十七岁就含恨殒命,特来都尉府请我们老爷做主伸冤。
这版本的故事咋这么熟悉呢,貌似古代剧本里都是这类事,举人不就是个读书人吗?怎么还有势力?大兴县令为了点钱能枉判案件?古代科举成为状元之才需要经历四步,先是经过县州级考试,看级考试叫“童试”考中者称为秀才;再经过省级考试,这级考试也叫“乡试”考中者就是举人了;再经过国家级别的考试,这级考试叫“会试”考中者称“贡士”;贡士再经过皇帝亲自监考,这就是“殿试”考中者为进士,殿试前三名就是我们熟悉的状元、榜眼、和探花了,按理说这举人无官职在身,也就是个省级考试的中举者,就能横行乡里欺男霸女了?原来啊秀才是一种身份,举人有当官的资格,但不一定能当官,可以通过大挑进入官场,一旦入朝为官,可就是五至七品官职,分分钟能成为知县大人的顶头上司,这刘淼材举人在身用些银钱,大兴县令忌惮这举人身份也就这么妥协了。
大兴县我熟悉,我剧本出生地就是大兴县管着,这糊涂县官听了书吏的谗言把我送进了这都尉府,老眼昏花的糊涂县官基本上想不出这么恶毒的污蔑招数,多半是他的狗头书吏使的坏水,这死书吏,尖嘴猴腮一肚子坏水黑了我家传的宝玉还把我放为奴,我可都记着仇呢,这次老爷要是答应此事最好能把书吏也办咯,那才解恨。
老爷听罢也怒火冲天,天下竟有如此荒诞之判罚,还有刘淼材这等下做的读书人,强奸民女还恶意中伤,可怜我侄女十七岁命丧此人手中,欺我朝中无人,此事非我亲属我也要管,定惩治此等奸恶之徒为我侄女伸冤血仇,大兴县令贪赃枉法裁断不公致死凤莲的帮凶之,定将他告到工部查他定罪,气煞我也。
“刘坤,传我口信至毛官营查海命查海调拨一百兵丁,我要亲自去往大兴县拿人督办此案”
这一番话好像包公包龙图升堂的架势我还是第一次见,这传话的活落在了我的头上,骑着府里的马,我急行几十里路找到了毛官营的查海亮出老爷信件,我们星夜带着百人队伍奔向城外与老爷会和,天亮时与老爷合病一处,我们奔向大兴县拿人督办,大兴县令,狗屁书吏,小爷我带着兵回来了,这一趟我叫你大兴县在劫难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