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魏渔的指点,沈遥凌正全心全意地完善初稿。
越是完善便越是发现,最开始写出来的东西简直堪称粗陋。
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很多。
沈遥凌改得认真,改好之后,再交给魏渔审阅。
她将稿纸递过去,满是自信。
“老师怎么样,这一遍应该好很多了!”
魏渔无所事事地撑着腮,懒散应了声,纤长指尖夹过纸页,放到眼前看了看。
他眸子浅淡,接近栗子的色泽。
眼皮半垂,透着些微的暖意。
唇瓣浅粉带着苍白,气血不旺的样子,看起来柔软又好欺负。
上下一碰,却说出了冰冷的话语。
“不行。”
沈遥凌立刻埋头装死。
魏渔根本不理会她,继续无情地指出问题所在。
“这一段,你既然已经提到了乌孙及其旁国的地理、物产、气候,自然就要考虑交通、人口和风土人情。”
沈遥凌死而复生地抬起头,慢慢“哦”了声。
也对。
这些因素缺一不可。
她下巴搁在桌上,像个乌龟,探出手指一点一点爬过去,接过稿纸,又一点一点拖回来。
打算接着改第五遍。
魏渔摸了摸木雕小象,转头吩咐。
“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沈遥凌摇头,接着奋笔疾书,“我学无止境。”
“……”
魏渔看着她,分明是个脸颊软乎乎的姑娘,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力。
在她面前,他仿佛一条被卷着打转的咸鱼。
先前被她鞭笞着干活,只觉得这人心黑。
现在才知道,她对自己也一样不留情面。
魏渔本性不喜欢干涉别人的决定,但过了一会儿,实在看不下去,又说道:“你还是停一下吧。”
沈遥凌头也未抬,再次拒绝:“真的不用。”
“但是你刚刚喝了洗毛笔的水。”魏渔眸光复杂。
沈遥凌:“……”
她摸了摸嘴巴,果然指腹上一层黑色。
难怪她刚刚觉得嘴巴里有些苦。
原来是忙昏头,拿错了杯子。
“没事,”她轻声而坚定,“毒不死人。”
原来,不被毒死就行吗。
魏渔难得多了一分认真,道:“不行。你现在就要休息。”
冷风穿堂而过,拂动阶前落雪。
宁澹单膝屈着,手腕随意搭在其上。
听见屋中魏渔对沈遥凌说的话,心中不以为然。
他想这个莽撞的典学并不了解沈遥凌的性子。